第二天還沒有亮,謝平安就起身了,繞過還在睡的紡春,走出房間,來到客舍後面的院子裡。她站在院子的空地上,迎著啟明星,開始了每天的“廣播體操”。
做完一遍“廣播體操”,謝平安的身體素質又提高了一點點。天色依然濛濛的,沒有大亮,謝平安深吸一口氣,要再做一遍“廣播體操”。忽然,身後傳來了腳步聲。謝平安轉身,不一會兒,封常源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見到謝平安,封常源嚇了一大跳,急忙上前給謝平安行禮:“主子,你,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你不是起得也很早嗎?”謝平安笑問道,“昨天睡得不好嗎?起來這麼早?”
“不,不是。”封常源忙解釋道,“奴,奴是早起鍛鍊。”
“鍛鍊?”謝平安眨了眨眼睛,“難道你會武藝?”
封常源道:“奴會一點兒武藝,不過身手完全不能跟主子相比。”
“那是。”謝平安聞言得意,“我的身手可是棒棒噠。那啥,我在這邊鍛鍊,你就在那邊鍛鍊吧。我們兩個分開鍛鍊,各自把武藝練得棒棒噠。”
“是。”封常源應道,走到院子的另一邊,手腳伸開,打了一套拳法。
謝平安看著封常源打拳,發現封常源的身手還不錯,一套拳法打得很有力道很有規範。這不是亂練,而是有人系統教授過。自己是神仙教授,功法直接出現在腦袋中,封常源是不是也是神仙教授呢?否則他一個鄉農的兒子怎麼會這種殺傷力十足的拳法?
要不直接問問?
謝平安又做了一遍“廣播體操”,收功後發現封常源已經鍛鍊完了,恭敬地等在一旁。
謝平安直接地就問了出來:“常源,這個拳法是跟誰學的?”
封常源回答:“是我阿耶教我的。”
原來封常源一家並非毫無根基的鄉農,他們祖上也是有點兒底蘊的,可惜敗了,一家子淪為鄉下貧農,又遭遇洪災,家中孩子眾多,老人生病,沒有銀錢給老人治病兼養家,不得已只能賣掉最大的兒子。
“難怪你的名字不像一般的農家子弟呢。”謝平安道,“說不定你家祖上出過將軍哦。”
封常源聽著謝平安的話,沒有發表意見。謝平安的話說對了,他家祖上確實出過將軍,他們家的人都以此為榮,都想學習先祖,光復祖上的榮光。當年他剛學習拳法的時候就發過誓,長大後要做大將軍,為封家爭光,光復封家祖上的榮光。可惜世事難料,他現在淪落為一個小女孩的奴僕,又如何還能夠做大將軍呢?
封常源垂下眼皮,遮住眼中的難過與不甘,認命地走在謝平安的身後。謝平安帶著她走回房間,紡春已經起床,正焦急地尋找謝平安。看到謝平安,急忙上前請罪。
謝平安擺了擺手道:“我平時習慣早起訓練,不關你的事兒,你早起也沒用,多睡會兒吧。”
“多謝主上體諒。”紡春感激地應道。
謝平安:“先幫我準備清水洗漱,之後去大堂吃早飯。”
客舍提供早餐,價格比外面賣得便宜,味道也很不錯,至少對謝平安三個人來說都很不錯。他們都是來自鄉間的孩子,從小到大都沒有吃過什麼好東西,特別是封常源和紡春,以前還經常捱餓,吃的都是黍米做的飯食,哪裡吃過麵粉這樣精細的東西做出來的食物。兩個人吃得都滿足不已。
吃過早餐,謝平安詢問了客舍的小二,經由他介紹去牛羊集市買了一頭牛,又買了一輛車安在牛後面,三個人坐上車,由封常源趕車,離開了縣城。
“主子,我們去哪裡?”封常源詢問謝平安的意見。
“去揚州。”謝平安的記憶中只有這麼一個大城市的名字,不對,還有京城。不過京城具體叫什麼,她就不知道了。知道這兩地,是因為她阿耶就是去揚州考完試後再去京城的。她對外面的世界一點兒也不熟悉,唯一能夠記住的就是揚州了,那就去揚州吧。據祖父說揚州離謝家村不遠,等自己什麼時候原諒那些人了,也可以回去看看他們。
封常源頓了頓,問道:“主子,揚州在哪個方向?”
謝平安:“……”
她也不知道揚州在哪個方向啊!
“……”封常源道,“主子,那邊有一隊行商,不如奴去問問他們?”
謝平安若無其事地點點頭:“你去問吧。”
封常源跳下馬車朝那隊行商走過去。他年紀不大,行商對他沒有防範,任他走進。
不一會兒,封常源回到牛車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