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末臉色微變了變。

“威脅？”

陶妖妖勾勾唇。

“啊，就是威脅，看來，小末老師並不知道呢。”

藍末眉一蹙，咬咬嘴唇，難道，是他爸爸做的？

能讓她想到的家人，也就……只有她爸爸了。

藍末緊攥了攥拳，從包裡拿出手機，正想給她爸爸撥通電話，對方先一步打了過來，看著響鈴手機上的來電，藍末深吐一口氣，接通。

“為什麼要威脅我的學生？是你做的吧？”

“不錯，小末也該回家了，在外面呆了那麼久也該玩夠了吧，散心也散的夠久了吧？

看你對那孩子格外的照顧，既然喜歡，就帶回藍家養著吧，我藍家會資助她學業跟生活上的一切開銷。

聽說，是個沒爸沒媽的孩子，家裡親人待她並不好，帶回來給你做個伴。”

藍末呼吸有些亂，身體有些顫，聲音有些涼。

“為什麼？你為什麼總是在自作主張，總是在自以為是的為我好？你為什麼從來都不考慮我的感受？問都不問一下我的想法，就私自為我決定任何事情？

我已經受夠了，那個家，我不會再回去了，更不會原諒你。

還有我的學生，不要再恐嚇她，我們之間的事情，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不要牽扯旁人進來。”

聲筒裡的聲音，聽起來緩沉而語重心長，有著討好與誘哄。

“小末，爸爸是為了你好，就是知道你格外關注那孩子，爸爸才準備給你個驚喜，讓她來我藍家生活，接受最好的教育，有最好的環境成長，爸爸會把她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來對待的，你放心，爸爸不會傷害她，真的就只是讓她跟你做個伴。

機票都已經替你們訂好了，今天下午三點鐘的，你帶著那孩子一起回來吧，這裡的一切我都會給她安排妥當的，學校那邊也都已經打點好了，開學了直接就可以去上課，學籍我會讓人著手給轉過來。

你媽就盼著你跟那孩子回家，一起熱熱鬧鬧的過年了。”

“你夠了，你派來的這些人，不要讓他們再跟著我打擾我的生活，這已經對我造成了困擾了。”

藍末有氣無力的結束通話電話，跟她爸爸，她沒辦法做到好好溝通，他們之間的問題，已經不是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就可以解決的了。

橫在他們父女之間的，是那條再無法挽回的人命。

她跟爸爸，都欠下了命債，無論那是不是她的本意，無論當初她知不知情，都已經是無法再還清了的。

無意與無知，並不能抹清她的罪過。

她，無法得到救贖。

人死不能復生，即便她想為那孩子做些什麼，企圖可以減輕自己的罪行，但那也已經是隔了兩個世界，她再也無法付諸行動了。

她害了一條人命，是活生生的事實，再也無法改變。

對妖妖的照顧，是她在妖妖身上，看到了那個孩子的影子。

她想透過另一種方式來彌補自己所犯下的過錯，為自己與爸爸……贖罪。

所以，見到妖妖這樣的孩子，她忍不住會去為對方做些什麼，不由自主的想去為對方著想，就好像，在對著那另一個世界的孩子做著同樣的事情，就好像面對的是那個孩子一樣。

儘管她知道這是自欺欺人。

“妖妖，對不起，我的家人，給你帶來了困擾，嚇到你了吧？放心吧，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了。”

藍末舔舔唇，歉疚的衝陶妖妖笑笑，保證道。

陶妖妖點點頭，沒說什麼。

想弄死對方的心情，在藍末這一臉歉意疲憊的狀態下，蕩然無存。

她能說什麼？

剛才電話裡的通話，她已經聽得很清楚了。

對方並沒有害她威脅她的惡意，只不過是個用錯了方法，自以為是的蠢貨而已。

但是擾人清夢，吵人睡覺的這種行為，實在是讓人爽不起來。

“那個……小末老師，你，不打算回家過年嗎？”蒙小芽騷擾腦袋，猶豫的開口問一句。

“嗯，自己一個人也習慣了，在這邊挺好的。”

蒙小芽嘿嘿一笑。

“既然也是一個人，那不然，過年的時候過來跟我們一起吧？我跟真真，還有妖妖，再加上小末老師，人多熱鬧，正好還能湊一桌麻將。”

藍末臉色一頓，沉默了幾秒，眼眶微微泛紅的重重點了點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