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知道的全部過程都大致說了一遍之後,顧以薇在寂靜的空間裡,開始回答坐在自己對面的人問出的所有問題。
她的手藏在桌下,不停的調整自己的心緒。
在會議封沅當時具體的狀況時,卻還是忍不住開始緊張。
半個多小時後,她被人帶出了審訊室。
“感謝周夫人的協助調查,具體情況如果還有什麼問題的話我們會再通知您的。”
顧以薇只是垂著眸子,點了點頭。
出門的時候,外面似乎已經下起了濛濛細雨。太陽還掛在天上,所以面對著映在臉上的光線,她條件反射似的眯起了眼睛。
這樣,應該就可以結束了吧,不管是封沅的噩夢,還是她的噩夢。她都不想再繼續回憶下去了。如果可以的話,她更願意這些記憶在周知眾人之後,她你那個忘得乾淨。
恍惚間,感覺到飄落在自己頭頂的溼意驀然消失,她抬了抬眸子,隨及就撞進了一潭墨色的眸光裡,裡面的神色,說不出的溫潤。
她以為他先走了,卻沒想到,他等到現在。
周岑此時的嘴角似乎有著笑意,為她撐傘的動作筆直而精緻。顧以薇一時之間有些恍惚,幾乎是在仰視著他稜角分明的臉。
察覺到她的失神,周岑眼角有了些調笑的神情,
“想看的話,回家再看。”
“……”
一句話,成功讓顧以薇回過神來,也成功讓本來低迷的她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誰,誰想看你啊~”
說著,顧以薇往他的位置湊近了些,推了推他舉著傘的胳膊,將兩人的距離拉近到同撐一把傘的程度,然後轉身不再看他,掩飾性十足的低語,
“走了回家,我餓了!”
周岑對她這一系列小動作似乎很受用,又理所當然的靠近了些,然後伸手摟住了她的肩膀,
“好,回家。”
路上,雨似乎有約越下越大的趨勢,顧以薇再這樣安靜得氣氛裡,手不自覺的就撫上了自己的肚子,剛才的緊張似乎緩和了不少,嘴角也有了些笑意。
可能對三十歲的她來說,這件事是不可思議的,但更讓她覺得珍貴的,可能因為這是她和周岑之間關係的見證,他們之間是戀人,是親人,並不是外界傳言的那般,不堪入耳。
周岑似乎察覺到她的小動作,墨色的眸子裡神色越發柔和,聲色也低醇悅耳,
“你猜,是男孩還是女孩。”
“不知道……”頓了頓語氣,顧以薇嘴角的笑意更濃,
“你希望是男孩還是女孩?”
周岑似乎略微思索了一下,片刻之後微微俯下身,
“像你的,我都喜歡。”
顧以薇又被周岑一本正經的說出的情話撩的紅了耳廓,舔了舔唇之後轉移了視線。
關於孩子,兩人目前都達成了共識就是先不要讓外界知道,可看現在這柔情蜜意三句不離孩子的關鍵特點,估計他們怕是很難把“秘密”掩藏多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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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晚上,警察根據調查,在火車站附近的幾家旅館內地毯式搜查顧林玉的下落,於晚十二點搜查到犯罪嫌疑人顧林玉的藏身地點。
她當時似乎還在睡覺,在其旅館房間內搜查出大量冰毒與海洛因。將人依法拘禁之後,在進一步的調查中,確定顧林玉指紋與計程車方向盤上的指紋相同,根據對其鄰居的調查也確認死者生前確實與顧林玉熟識並往來密切,案發當日也曾看到兩人同行。
同時,犯罪嫌疑人顧林玉對警方提出的證據和各項指控供認不諱。
至此,這件案子算是水落石出。
即使並不公開審理,顧國森等算是近親的幾人,也參與了庭審。最終的判決結果:顧某因犯謀殺罪,綁架罪和容留他人吸毒等各項罪名,被判無期徒刑。對此項判決,顧某不要求上訴。
顧林玉被人押下去的時候,眸色蒼涼的看著顧國森,終於在經過他身邊時,強行頓住了腳步。不過幾天,她幾乎成了個行將就木之人,面上沒有一點活人的生氣,一雙眼睛也是黯淡無光,沒有一絲一毫的神色。
看著顧國森面上她讀不懂的神色,顧林玉突然笑了,牽扯到了臉上所有的皺紋與溝壑,
“正好,把欠你的都補回來。”
她說了這麼一句,可能也只有顧國森能聽得懂。
未等他開口,她就被身後押著她的兩名獄警推搡著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