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不會再讓她離開了。可想到她的虛弱,他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只是僅僅攥著她纖長的手,攥至自己的唇畔,
“孩子好好的。”
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顧以薇看著他猩紅的眸色,並不敢確信,
“在哪?”
“保溫箱,是個男孩。”
聲音繾綣裡帶著溫潤,聽到他這樣的回答,顧以薇似乎才終於放心了些。
周岑看到她安穩了些許,緩緩垂下了眉眼,薄唇吻著她的手背,
“辛苦了。”
胡茬貼在手背上,顯得有些刺人。顧以薇因此染上了些笑意。
他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薄唇離得她稍微遠了些。
“我什麼時候能看他?”
聞言,周岑面上的神色似乎僵了僵,但只是片刻,並不易被察覺,
“等你好一點。”
“我現在,挺好的。”
話雖這麼說,但顧以薇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周身的無力和腹部的痠痛。因為剛醒,連說話都有些有氣無力的。周岑察覺到她的狀態,忍不住蹙眉。
他緩緩起身將被子往上蓋了蓋,聲音裡帶著溫潤。
“你現在需要休息。”
顧以薇看著周岑因為蓋被子而微微俯身靠近的動作,可能是因為太靠近了,她眸色有些閃爍,
“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周岑聽到這樣的話,似乎微微怔了怔,本來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的視線也似乎微微收斂,沉吟了半晌之後,薄唇輕啟,
“是。”
這樣的回答,其實還是有些出乎意料的。但在周岑看來,卻是對他那時的心情最直白的概括了。
他怕,他怕她真的不願意再回來了,真的就把他自己丟在這了。
不過還好,她現在在呼吸,在淺淺的笑,在看著他。
周岑這樣灼熱的視線,令顧以薇稍微斂下了眉眼,似乎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卻像沒看見一樣,依舊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她,眼裡一半認真,一半調笑。
顧以薇並未醒多長時間,只是跟周岑說了幾句話,吃了些東西,就又睡下了。
見她飯擦吃了一半就睡著了,而且睡得安穩,周岑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湯匙,起身之後放輕了腳步,緩緩的出了病房。
此時的走廊內布著陽光,充足而熾熱。因為是晌午,空間內顯得靜謐而和諧。
光照在周岑的側臉上,使他有著弧度的嘴角越發顯得柔和。
將房門關上,他坐在病房門口的椅子上,似乎一下子把剛才強行抑制住的激動全都發洩了出來。
周岑修長的雙手捂著整張臉,似乎在努力調節自己的心緒。恍然間露出的那一雙墨色的眸子裡,眼角邊已然充斥了溼意。他此時甚至連呼吸都有些急促。
只是偏偏與一切相反的是,他白皙的臉上卻帶著與眸色不符的笑意。
她醒了。
她終於醒了。
徐燦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自家老闆在VIP病房門口練著深呼吸。走進了之後,被周岑猛然間看著他的視線嚇得不輕,
“她醒了。徐燦!”
讓徐燦震驚的,不是那女人醒了。畢竟還留著一口氣,醒過來都是早晚的事。他震驚的是這麼多年,老闆從來沒有直呼他的名字過。這鬧的他實在是有些不太適應。
“那真是太好了。”
其實徐燦想說的是,既然顧以薇那個女人現在醒了,您要不要移步去看看您兒子。因為是早產兒,生下來還不足五斤,而且當時從產房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孩子能不能活下來還要再觀察兩天。
當時在保溫箱內的孩子,周岑一眼都沒看過。
而且這都過了好幾天了,孩子還是前天脫離的危險期,但至今為止周岑一直守在顧以薇身邊,依舊還沒去看過。
為了陪著顧以薇,他似乎都沒出過這間病房的門。
他白天晚上都守在裡面,估計連晚上都是醒著守在跟前的,公司也不去,甚至連最起碼的洗澡,換衣服都不願意回家跑一趟。
有人把換洗衣服給他帶過來,他理都不理。除了攥著床上的人的手之外,他似乎什麼都不會做了。
這麼多天,徐燦不知道,重症潔癖的周岑是怎麼挺過來的,更可能,在看著顧以薇那個女人的時候,他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
“老闆您要不要先回家休息,洗個澡什麼的。”
周岑聞言,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