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
“再說。”
“那什麼時候?”
“過兩天。”
“遠嗎?”
“不清楚。”
問了一輪,周岑給出的回答跟沒說一樣,顧以薇當時就迷茫了,啥也不告訴她,讓她心裡很沒底啊。
“去幹嗎?”
周岑略微思考了一下,
“算是,畢業旅行。”
“那應該考完再去啊!”
“不行。”
“……”
顧以薇算是徹底敗北,只得瞪著周岑沉默。
“不說話就是同意了。”
“……”
她蹙眉,對於他這種談判方式,表示很抗議。
周邊幾個女生毫不遮掩的視線令顧以薇收回了瞪著周岑的目光,徹底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哎,那幾個女生你認識?”
周岑疑惑,順著她的視線瞥了一眼,隨及重新看著她,
“不認識。”
話雖這麼說,她也習慣了跟周岑在一塊兒時旁人的視線,只是這幾個妹子的眼神,也太過明目張膽了吧……
“嘖,看人家心裡好像不是那麼想的。”
他勾唇,眼裡有了些戲謔的意味,
“不高興?”
“沒有,就是覺得你這個歲數,再不早戀可就晚了。”
“……”
“這麼大把的資源,千萬不要浪費。”
她說的輕鬆直白,令周岑眸子裡的光彩暗了些許,難掩失落,
“別管太多。”
“……”
顧以薇撇嘴,轉眼看見周岑自顧自的往前走,也沒顧別的,像往常一樣倒著小碎步忙著跟上他的背影。
“我說著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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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周岑旅行的事,顧以薇還是答應了。
隔了幾天之後,許久沒跟她說話的顧以塵竟然主動打了電話,因為是周宅的座機的號碼,還把顧以薇激動壞了,覺得他手頭沒完沒了的工作終於結束了。
接聽之後,卻是周伯的聲音,他似乎不像之前一樣冷靜恭謹,說話的語氣裡多了肅穆悲涼,
“顧小姐,您有空,回來一趟嗎?”
她問怎麼了,電話裡卻並未給出解釋。
她不敢有片刻的耽擱,趕回周家的時候,入目的便是烏壓壓停在院內的車,還有大廳裡皆著黑衣的一群人。
因為隔著遠,她並不知道大廳內在談論著什麼,隨著不斷走近,她看見穿著黑衣的人中有男有女,還有佔半數的歐洲人;她看見他們臉上都是沉重與肅穆,無一例外;她看見站在中央的,是一個年輕的混血男子,穿著一身工作制服,拿著手裡的資料夾,雙目通紅。
她看見顧以塵揉著太陽穴,癱坐在沙發上頹然的樣子。
她看見,不遠不近的角落裡,周岑靜靜的站在那,墨色的眸子看著桌上的東西,裡面沒有任何情緒,他臉色蒼白至極,明明沒有什麼神色,單單站在那卻透露著絕望與壓抑。
這一切,都令顧以薇有些不敢往前走了,她明顯能聽得到大廳內淺淺的嗚咽聲,聽得讓人喘不過氣。
大廳內的寂然與陰沉令顧以薇站在了門口,再也不敢往前邁進。
她順著周岑的視線,看著靜靜躺在桌上的盒子,卻並不知道,那裡面是什麼。
“為什麼他要急著回國?”
顧以塵的冷聲開口令大廳內的氣氛越發沉寂,那個混血男子斂眉,似乎猶豫了片刻,才開口回答,
“中國有個詞叫思鄉心切,周總年紀大了難免……”
顧以塵沉默,對於這個理由,他一點都不願意相信。
“因為事發突然,我們只能從事發的飛機上折返回瑞士。這是周總的死亡證明,因舊疾哮喘發作,身邊缺少藥物治療所致。”
“他的哮喘很多年沒發作了。”
“但歸國的飛機上出現了氣壓不穩的問題,後期著陸遲緩。”
“……”
“作為周總的助理,對於他的起居安全問題沒有盡責,我很抱歉。”
混血男子中文說的流利,卻也不帶任何感情,只有從他的神色裡,才能看出他此時落寞的情緒。
話落,無人應答,顧以塵望著桌上的骨灰盒,不發一語。
“對於因為時間原因火化這件事,我很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