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薇揉了揉她凌亂的頭髮，話語滄桑，

“睡吧睡吧，別難為了自己。”

季芳菲說不出一句整話，靠在她肩膀上哼唧。

“人都齊了麼。咱可以走了！”

這一聲喊得中氣十足，擾散了車裡大部分的睏意，領導階級的又點了點人數，正好，二十四個人。

“不對，還缺一個。”

“這不齊了嗎，走吧。”

“那個，副會長沒來呢。”

“……”

車裡沉默，顧以薇眯著眼嗤笑，原來是領導階級內部出了問題。

楊子昂那貨打電話倒挺早的，估計也是躺在被窩裡打的。

想想他現在肯定還是不急不緩的往這走，顧以薇就一陣看熱鬧的心思，早走晚走都是走，她巴不得晚走，她不急~

十分鐘後，遲到的人上了車，神清氣爽，步履輕盈，一點都不像遲到的樣子。

“喲，都來的這麼早啊。”

“……”

車裡繼續沉寂了兩秒，然後以趙文婷為首的的幾個人開始訓人。

楊子昂遲到不是一兩次了，總是這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她們任勞任怨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時間是早就訂好了的，你知不知道你遲到了多長時間啊！副社你就不能做個表率嗎……”

楊子昂被堵在了大巴前面，亞麻色頭髮因為早起的原因有些凌亂，反而顯得整個人更加桀驁慵懶。

他似乎無心聽旁邊幾個人的絮叨，視線在終於找到靠在窗邊看熱鬧的顧以薇之後，給了個打招呼的眼神。

眾人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一臉倦意的顧以薇。

只是看著眼熟，除了趙文婷，人人都以為是這花花公子又看上了哪個學姐學妹，想著勾搭。

果然下一刻就看到楊子昂徑直走到了顧以薇前座的位置，往座位上一坐，隨及扭過頭笑看著她，語氣如平常一樣，

“不容易啊，還真起來了。”

顧以薇看著他理直氣壯的樣子，心裡有些不樂意，

“您也不賴啊，捨得睜眼了。”

她的話在旁人眼裡顯得有些尖酸刻薄，讓眾人的臉色都變了變。

但此時楊子昂臉上笑意更大，沒有半點怒意，似乎已經對她的說話方式習以為常。

“哎，真別說，我這學期頭一回頭這麼早。”

眾人微怔，這要是擱在平常，他早就二五八萬的不樂意了，不論男女，他可都不會給面子。

雖然副社看上去開朗大度的，但卻能隨時能擺出一副領導的架子。

雖然愛勾搭小姑娘，但此時他的表現也讓人覺得，他對她好像不是單單勾搭勾搭的意思。

“頭一遭末一回了吧。”

“當然！”

“……”

顧以薇翻了翻白眼，楊子昂察覺到後腦勺承受的焦灼視線，這才回頭，看向站在兩排座位中間的吃瓜群眾，

“還不走哇，真晚了。”

“好好，走！”

“司機師傅，出發！”

這一聲音量不小，驚醒了顧以薇肩膀上熟睡的季芳菲，條件反射的直起身子，

“怎麼了，到了？”

她把她的腦袋又按回肩膀上，然後揉了揉她的發頂，語氣莫名的溫柔。

“睡你的吧，沒到呢。”

可能是因為“溫柔”這個不適合顧以薇的詞語被她用上了，所以這句話令楊子昂覺得格外搞笑，尤其是那個一把把人按回到肩膀上的動作，莫名霸氣。

顧以薇發現楊子昂還在傻樂，本來想補一覺的大事被暫時擱置。

她抬著眸子，語氣並不友善，

“你笑什麼？”

“沒有。”

看出顧以薇的睡意，他說完就回過頭，配合著車內安靜的氣氛，找了個合適的姿勢戴上耳機打遊戲，還美其名曰這樣能緩解睡意。

車前排的座位上，趙文婷身邊的女孩這才從座位間隙迴轉過頭，言語間有著不可思議，

“這人誰啊，副社對她待遇也太好了吧。”

“何止是待遇，你看副社看她那個乖巧的眼神……”

“不是吧，這都副社第幾春了。”

趙文婷蹙眉，打斷了她們越說越偏的談話，

“別瞎說啊，那是副社的紅顏發小，跟那些鶯鶯燕燕不在一個等級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