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熾熱而焦灼,照在人身上,平白的惹人煩躁。
現在已經快要下午一點了,徐燦把時間拖到了現在,才終於開口說要出去吃飯。
出了公司大門,白野走在前面,徐燦走在後面,隔得距離很遠。
光線照在白野白皙的臉上,在長睫之下投下了一片陰影。他穿著一身淺色休閒裝,戴著一副眼鏡,此時這樣的神色顯得斯斯文文的,卻又讓人覺得頹然。
徐燦在後面可以說是冷著臉的,有著西方輪廓的臉上帶著略顯煩悶的神色。
終於,腳步極快的白野放緩了動作,本來垂在身體兩側的手微微用力攥起,隱在鏡片之下好看的眸子裡讓人看不出神色。
面對他腳步的放緩,徐燦乾脆就不走了,頓住腳就站在他身後。
“我,不正常嗎?”
白野沒回頭,聲音低低沉沉的,甚至讓徐燦似乎並未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眼鏡下的眸子,帶著默然與失望的神色。
確實,他沒有看上去那麼不在乎,也沒有看上去那麼樂觀。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到今天,已經算是用盡了。白野的性格擺在這,他自認為自己的臉皮沒有這麼厚,對徐燦死纏爛打,他堅持不了多久的。
轉過身,他看見徐燦站在原地,怔怔然的看著他。
白野忽然笑了,笑裡有著諷刺,笑的眼眶猩紅,
“我……不正常嗎?”
不正常到性情兩端,不正常到……不正常到喜歡上男人。
問的第二遍了,徐燦只是蹙著眉頭,並沒有回答他。
白野受夠了,受夠了這樣的沉默與逃避,一直都只有他自己,懷揣著期待和恐懼想要求得某種關係。
眼眶的猩紅,漸漸開始變得溼潤,白野揚起下巴,忍下了想哭的衝動,女人這個時候才會哭,他不會。
勾了勾嘴角,聲音顫抖,
“那我能怎麼辦呢。”
“白野……”
“我不想和你吃午飯了,先走了。”
話落,白野轉身就走,沒去看徐燦的神色。這樣的感情,或許本來就是畸形的,世人接受不了,他有勇氣堅持,徐燦接受不了,他就連堅持的理由都沒有了。
白野沒看見,站在原地的徐燦,臉上的神色極為豐富多彩。
在白野徹底忍受不了發了脾氣之後,徐燦已經連著一天都沒有什麼精氣神了,甚至連平日裡那種官方假笑都懶得搬出來用。
比如,此時談完了正事,幾個初次來周氏的老股東坐在會議室裡閒談,以往這種情況,徐燦是一定要接接話茬撐撐場面的,可現在他就是站在周岑身後,垂著腦袋,看起來畢恭畢敬的,實際上是在走思。
“徐助理跟我上次見他的時候,變化很大啊。”
會議桌旁的一個面相和藹的股東說了這麼一句,他是在瑞士時周儒手底下的人,跟徐燦自然打過交道,這麼多年沒見了,習慣性的打了個招呼。
徐燦似乎沒聽到這句話一樣,依舊垂著眸。
周岑的眉頭幾不可見的蹙起,用餘光看了身後的徐燦一眼。
接收到自家老闆的訊號之後,徐燦才終於抬眸勾起了嘴角,只是略顯僵硬。
“是啊,這麼多年沒見了。”
“……”
這回答,有點驢唇不對馬嘴,周岑撫了撫額,知道今天這些場面話恐怕都要由他說了。
“徐助理這幾年進步很大,也幫了我很多。”
“是嗎,就知道當年周老董事長沒看錯人啊。”
“對了,最近聽聞周總成家了,還沒道喜啊!”
“對對,咱要是早來幾天,趕上婚禮才好啊,可惜了。”
這幾個老傢伙,在國外的安逸日子待慣了,所以張口閉口都沒什麼顧忌和規矩,似乎他們這次回國玩一圈是比較主要的,其他的,並沒有被提上日程。
“怎麼樣,周總什麼時候有空帶我們看看新娘子,也沾沾喜氣。”
說話的,是個髮型略微有點地中海,身形偏胖的男子,看上去四五十歲,笑起來倒是讓人覺得和藹可親。
身旁的徐燦終於有了點作用,微微俯下了身,壓低了聲音,
“這位姓李,華僑,是老董事之前的得力手下。”
周岑點了點頭,面上的涼薄有所削減,
“李先生玩笑了。”
“怎麼是玩笑~誒正好,最近我在宅子裡辦酒宴,正好,周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