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眾人,突然啞了聲兒。
部分人面色不太好看,如同一隻被掐著脖子的雞。
一個個突然的沉默,詭異的氣氛,瞬間打破了開始的作秀。
大家都明白一個情況,那就是譚景翊已經是當年那個任由他們磋磨的小孩童了,如今這孩子很有能力,甚至已經成為了國家比較高層次的人物,平日裡接觸的人和事,也不再是他們能隨口置喙的了。
他們如今能夠拿喬的,也就是那層血緣關係了。
可現在,譚景翊的態度擺明了不打算跟他們牽扯什麼親屬血緣關係,臉上的冷色,眸底的無情,都在告訴他們,他沒那個閒情雅緻跟他們擺談這些,大家都剖開層面上的東西,說正事吧。
老者是第一個繃不住了的。
自從他掌權譚家以來,還從未有過這麼束手束腳的時候,早知道這個孩子如今有這麼大出息,當年說什麼也會不顧一切將之接回譚家。
想到這裡,心裡,不由得有些惱大兒媳當年的“蠻橫強勢”。
“爺爺,他怎麼能這麼說話,不管他承不承認,身上都流淌著我們譚家人的血,這是割捨不掉的,除非他把命還給我們譚家,那就算是從此以後毫無瓜葛了,否則,他這輩子怎麼樣都是我譚家人。”一直站在一旁悶不吭聲的年輕男子,突然就發了聲,一雙眼睛灼灼盯著譚景翊,半晌後,就在老者的耳邊說了這麼一段話。
聽了這話,老者本來煩亂的心思,突然就靜了下來。
看著說話的孫子,不由得頷首點頭,不愧是他最看重的孫子,他們譚家這一代最優秀的孩子,關鍵時刻總能出奇謀,說話說到點子上。
談淨將興味的目光落在說話的年輕男子身上,似乎感覺到了談淨的目光,抬頭,四目相對,火花四濺。
沒想到,這群庸才裡,竟然還有個能說會道的。
不過,那又如何,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再聰明的人,也只能投降認輸。
“這位嘴巴挺溜的。”談淨略微放鬆雙眉,眼底劃過一抹笑。
譚景翊聽了,也順勢點頭,目光掃視了一眼那年輕男子,本以為如同談淨一般是打算跟自己來個目光對視的,卻不想,譚景翊卻自然的又移開了目光,就彷彿剛才那掃視的舉動,只是個意外。
老者心頭大定,看向譚景翊時,目光也堅定了許多,“孩子,我知道這些年苦了你了……”頓了頓後,又繼續道:“也苦了你的母親。”
“……”
“我知道你心中有怨,不過那也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情,如今我們有意緩和關係,你本就是我譚家的人,就算你不認,也擺脫不了這個事實,周圍人有眼睛能分辨,所以,何必說些氣話呢。”
“你說得對,我確實是流著你們譚家人的血,這不用討論,是事實。”譚景翊點點頭,又接著道:“別人也能分辨我是否為譚家人,同樣的,我跟你們譚家人的關係,旁人也是有眼睛的,相信他們能分辨出好壞。”
“……”這一次,輪到老者啞口無言了,雙眸幽深盯著譚景翊看著。
其他譚家人也感覺氣氛又一次變得不對勁兒,但這時候聰明人都不會開口說什麼。
有些小輩兒性子衝動,想反駁,也讓身邊的長輩眼疾手快給制止了下來。
“你們可能有點兒沒弄明白,我今天上門來,是想要告訴你們,我的一切不受任何人操控,如果有人妄想掌控我的事情,那麼,後果不是你們所能承擔得起的,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胃口太大,小心把自己撐死……”
這話算說得很不客氣了。
老者還有老者身邊剛才說話的年輕男子,這一刻面色也急轉直下。
“你們,還妄想掌控我的婚姻嗎?”盯著面前的老者,根本不去顧旁邊臉色難看的中年男人,就算這個男人是他名義上的父親,可感情上,他們沒有絲毫牽扯,比陌生人還不如,甚至有機會,他不介意推他一把入深淵,嗯,就是這樣的關係。
“你這是什麼話,我是你爺爺,你父母還在,你的婚姻大事豈容你草草決定,你的身份足以匹配世家嫡女,你現在挑選的這個,一看就是個沒規矩的鄉野粗鄙女子……”老爺子說到興起時,慷慨激昂,臉色通紅,甚至有點兒打擺子的跡象。
旁邊的譚家人聽了,也紛紛附和,同時目光落在談淨身上,如同看敝履。
“好了,我言盡於此。”隨後不給譚景翊和談淨說話的機會,轉而看向大兒子,“你這個做父親的,現在不應該說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