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秉軒還沒說話,看熱鬧的人先炸了。 “一百兩,你家哥兒是皇親國戚啊!”要知道,他們宴城中殷實的百姓才給十兩銀子的彩禮錢,家境差些的在三兩到五兩之間,更別提是偏僻的農村了。 張口就是一百兩,可真敢說。 “一家子黑心肝的,我看啊,就是他們拋棄的小哥兒。” “親哥兒都下得去手,真心狠啊。” “看看他胖成豬的兒子,指不定全是剋扣另一個孩子的口糧喂的。” “閉嘴,我兒子是老秦家的根,多吃一點怎麼了,又沒吃你家的!”秦母不僅是個窩裡橫,還是潑婦! 要不是手裡沒東西,她分分鐘敢上去掐架。 “別吵了,現在該算我們的事了。”鄭秉軒滿臉厭惡的看著這場鬧劇,等到人群真的快打起來時才阻止。 “對對對,100兩不多的,我那天看到你賣東西了,一次就能賺那麼多錢,給我家哥兒多花點是應該的。” “那不是我的錢!”秦歲竹隱隱約約能聽到一些,當即掙開手,怒不可遏地吼道。 “你們怎麼能這麼無恥,我之前為家裡當牛做馬,什麼活沒幹到?只是遇到一點災難,你們就毫不猶豫的拋棄了我,明明背囊裡還有糧食!” 那些糧食還都是他辛辛苦苦種的! 秦母對這個從小欺負到大的哥兒一點都不害怕,還理直氣壯極了,“那是留給你弟弟吃的,怎麼能給你這個賠錢貨。” 秦歲竹背靠鄭秉軒,被秦母無恥至極的言論氣的臉頰發麻,他一把推開鄭秉軒,走到秦母的面前,充血的眼球死死地鎖定著她,“好,我是賠錢貨,那你現在找什麼來要錢是什麼意思?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要是真想讓我回去,那我就跟你回去,但是想要訛錢,一文錢都沒有。” 沒想到以前天天當鵪鶉的秦歲竹瘋起來這麼厲害,秦父秦母都一時怔在了原地。 他們只想要錢,可不是真想帶個拖油瓶回去。 見自己的父母被唬住了,秦耀祖只能自己上,他還有幾分小聰明,也不和秦歲竹爭論之前的事情,畢竟佔便宜的是他。 秦耀祖直接就把自己放到了道德制高點,話裡話外都是替父母著想,“再怎麼樣他們也是你的父母,生你養你,現在窮的過不下去了,朝你要點錢都不給了嗎?我們都是父母的孩子,就應該要贍養他們呀。” 秦歲竹抹了把眼淚,今天的這一鬧,算是把他最好的一點親情都磨滅掉了。 “既然你要算賬,那我們就好好算算。我生下來就被娘丟給了奶奶,直到會說話能幹活了,她又把我接回去。我還沒有灶臺高的時候就要幫忙洗碗做飯,再長大一點,地裡的活也基本都交給了我,你們整天躺在家裡就等著張嘴吃飯,我伺候著你們吃喝拉撒,這筆賬又怎麼算?” “請丫鬟每個月都要給上幾百文錢吧,更何況我忙的事情更多,還要為家裡賺錢,生養之後恩早就還完了!” “從你們丟下我離開的時候,應該想到,你們的那個隨叫隨到孩子已經死了!” “我告訴你們,我不會再給你們一文錢,你們要是再鬧,大不了直接去官府,等官府判決下來了,我再按照判決書上給你們。” 鄭秉軒上前扶著身體發顫的秦歲竹,慢悠悠地補充道,“聽說虐待孩子也是要受罰的,聽說是笞刑還是流放來著。” 秦母登時急了,“我們找自己孩子要錢,那是天經地義的事兒。” 鄭秉軒不鹹不淡地補充 “哦,升堂之前也先要打二十板子。” 欺軟怕硬的秦父:“……” “走,以後我就當沒生這個孩子。” 秦母和秦耀祖不想到嘴的銀子飛走,還嘰嘰歪歪的想要撒潑打滾。 “快滾吧你們,見過偏心的,但沒見過你們這種不拿孩子當人的,心都偏到胳肢窩了,臨了還想賣孩子換筆錢,小心下地獄。” “我們院子裡的那家傻子都不會把自己孩子賣出去,可疼了。” “爛心肝兒的,遲早把他兒子寵得不知道天高地厚。” 越來越多的指責臊得秦父滿臉通紅,有點大男子主義,最看不得別人指著鼻子罵他,但他們現在是無理的一方,想反駁都反駁不了。 “走,官差過來了,我們現在就去報官。”感受到自己衣服上的濡溼,鄭秉軒心疼的不得了,看到巡視的官差就直接過去了。 做賊心虛地秦父秦母立馬慌了,拉著秦耀祖就貓著腰跑了 生怕被官差抓到。 看到人跑了,鄭秉軒才攔著稍微恢復點力氣的秦歲竹朝眾人道謝。 “今天多謝各位仗義執言,我家歲竹從小到大沒少被欺負,我遇到他的時候已經餓得皮包骨頭了,這樣的父母,我是不會讓他回去的,不過日後等他們老了病了,該給的孝敬還是會給的。” 大話誰不會說,反正他們過幾天就要離開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今天晚上他就去送錢去,保證他們滿意! 本來還覺得秦歲竹有些絕情的人頓時改變了想法,被欺負了這麼多年,撒撒氣也是應該的。 秦歲竹也強撐著感謝。 “好孩子,別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