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秉軒選的宅基地距離山腳很近,離獵戶家的那套房子也就幾百米的距離。 里正揹著手走在前面,快到一處小溪時,在停下的腳步,他伸手指向乾枯野草中矗立的那座只冒出屋頂的房子,“看,那就是獵戶家的房子,別看院子裡雜草多,但好好收拾收拾,又是一間寬敞溫暖的好房子。” “現在已經下過幾次雪了,地面凍住不好打地基,而且重新起房子也需要時間,你們不如先住到這裡,等來年開春了再建房。” 里正的建議確實就是鄭秉軒面臨得最難的問題。 地基不好打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他們現在並不認識村裡的人,貿然讓人家幫忙併不好,可要是去鎮上找了專門建房的工程隊,放在注重宗族團結的古代人身上,卻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在里正的心裡,只要他們加入了小灣村,那就是小灣村的一份子。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住在這裡吧。” 秦歲竹又交了五個月的租房錢,他們沒有這麼多零散的銅錢,就從錢箱裡拿出了一個銀角子,數出了100文銅錢交給里正。 “一個月100文,五個月就是500文,這個銀角子在外面能換450文左右,咱們現在就按400文算,我再給你100文銅錢,里正瞧瞧有沒有錯誤。” 里正接過,卻沒有數,眼睛裡全是讚賞。 “算術這般厲害,鄭小子娶了個好夫郎啊。” 在小灣村裡,能這麼快算出價格的人很少,只有一兩個常年在外跑商的男人才會在最短的時間裡算出來,但那也是在長時間運用的基礎上。 像秦歲竹這樣算數厲害,年紀還輕的哥兒,里正是第一次見。 秦歲竹微笑著回答,“是鄭大哥教的好,我也就是在這方面有點天賦,其他的就不行了,還需要繼續向里正學習。” 夸人的話誰不喜歡聽? 年紀大了的里正更是,他哈哈大笑著,好一會兒才止住,“嘴真甜,便宜鄭小子了。” 鄭秉軒適時地上前,攬住秦歲竹的肩膀,把他帶到了另一面。 “里正說的是,要不是歲竹,我可能就死在半路了。” 里正好奇:“哦?還有這種事?” 就憑鄭秉軒這體格,怎麼看都不像是被救的那個,倒是長相清麗的秦歲竹很有可能會遇到壞人。 鄭秉軒把當初的情況添油加醋地重複了一遍,還特意將秦歲竹的形象塑造的十分高大,“當然,我當初被歹人所害……” 果然,本來對秦歲竹初有好感的里正,這下更是心疼起了他,“好孩子,像你這樣善良,敢於面對歹徒的人不多了,走走走,今天上我家吃飯去,讓老婆子給你燉雞蛋羹吃!” 秦歲竹還想拒絕,但鄭秉軒捏了捏他的手,替他答應了。 “恭敬不如從命,晚輩就不客氣了。” 里正笑眯了眼,連說了幾個好字,“還有老婆子做的醬菜,在小灣村裡可是一絕,改天送你們一罈子。” 里正媳婦兒做的飯確實好吃,醃黃瓜酸酸辣辣的爽口又開胃,再沒有多少綠色蔬菜的冬天,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食, 由於秦歲竹是跟著來的客人,里正也看重他,所以秦歲竹並沒有跟著王家的其他女人夫郎去廚房的小桌子上吃飯,而是和鄭秉軒並排坐著,和王家的男人們一起吃飯喝酒。 “來來來,敬鄭兄一杯,慶祝你擺脫苦難,加入我們小灣村。” 里正的大兒子幫鄭秉軒倒了一碗濁米酒,還率先一口乾了自己碗裡的。 鄭秉軒也不遑多讓,昂頭就一口悶了。他在現代的時候喝過不少烈酒,這點兒度數幾乎沒有的米酒對他來說,就跟喝水一樣簡單。 其他人見鄭秉軒喝酒爽快,也說說笑笑地加入了進來。 鄭秉軒一邊幫秦歲竹夾了一些菜,一邊繼續和那群人灌酒侃大山,不著痕跡的就套出了很多小灣村的人員資訊。 比如村頭的那一家賣豆腐的,其實經常幹一些缺斤少兩的事。 養牛的王二爺膝下無子,便把侄子的一個小兒子過繼了過來,準備給他養老,誰知道餵了個白眼狼,不但賣了他的牛,還在大冬天的把人趕出去,現在就在祠堂裡哭呢。 還有村裡的小寡夫和他的二叔有染…… 秦歲竹聽的筷子都差點掉了,連飯是怎麼吃下去的都不知道。 很快,那群不怎麼喝酒的男人就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只剩下臉都沒紅一下的鄭秉軒,淺嘗了幾口酒的里正,以及吃瓜吃到撐的秦歲竹。 將醉死過去的人送回他們相應的房間後,鄭秉軒準備帶秦歲竹回去了,他走到里正面前:“天也晚了,我們那邊的行李還沒有收拾,就先告辭了,改天再來拜訪王叔和王嬸兒。” 里正拜拜手,“去吧去吧,我就不送你們了。” 鄭秉軒牽著秦歲竹,冒著刺骨的寒風向山腳下走去,被凍得硬邦邦的地面硌的腳底痠痛,跟按摩一樣。 秦歲竹蹦跳幾下,似乎是找到了樂趣,還玩了起來,刻意往尖尖的地方踩。 “鄭大哥,這個好好玩呀,踩下去又硬又軟的,還會咯吱咯吱響。” “這是地面還沒有凍硬,等過一段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