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事多年，親若兄弟。

這樣的話聽在滿桂耳朵裡一陣惡寒，強忍著沒有開口，原來袁崇煥一直把自己當屬下啊，當時看在孫承宗門生的面子上，的確太聽話了。

“滿桂兄弟，顧肇跡派斥候去聯絡宛平侯，我們勤王的身份還不能暴露，最好今晚在京衛軍營，靠近宛平侯才能成事。”

滿桂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多言，否則必露馬腳，立刻拱手道，“末將唯袁大人馬首是瞻。”

“很好，魏大中本來就無兵，也不是帶兵將領，殺了魏家這三個蠢貨，滿總兵就是朱明棟樑。”

嗆啷~

撲哧~

滿桂連一息都沒有遲疑，直接抽刀扎進魏大中心口，扭頭刷刷左右一揮，兩個年輕大好頭顱滾落。

袁崇煥看著倒在血泊中的魏家父子三人，一時忘了得意，又忘了他想說什麼。

“袁大人，末將請做先鋒。”

“哦，恐怕不行。”袁崇煥回過神來搖搖手，“滿桂兄弟別誤會，顧肇跡是鎮遠侯的兒子，他做前鋒更容易透過京衛和京營的防線。”

“那…”

“我們得等會，早上顧肇跡出發後已經派出了斥候，不對，應該叫信使，急切想回京幫宛平侯的信使。”

“袁大人胸有乾坤，但我們要速度。”

袁崇煥咧嘴一笑，拉著他遠離血泊，到另一邊坐下，“滿桂兄弟，昨晚我問過魏大中什麼樣的反賊能成功，他說一群忠心的下屬，但宛平侯都是我們這樣或魏大中那樣的人，怎麼能叫忠心下屬？我們是大明之臣，是大明之勇，不是林氏家丁，宛平侯必敗，就算他今天成了，如何面對天下二百萬勤王之勇，所以我們得搶得頭功。”

“末將甘願效死，請大人下令。”

袁崇煥更加得意，滿桂但凡與他多繞一句話，都說明滿桂不是寧遠的滿桂了，他還得殺人搶權。

而現在…滿桂讓他很滿意，丘八就是好玩。

再次拉拉滿桂的胳膊，“你我兄弟無需如此，說了要等信使迴音，別忘了我們現在還奉宛平侯軍令，突然出現在京郊，無法向攔路的人解釋。”

“是，那末將回營靜等大人軍令。”

“不不不，就在這裡等著吧，滿桂兄弟，你認為什麼樣的反賊能成功？”

滿桂腦袋轉了一圈，疑惑問道，“防著反賊的反賊？”

袁崇煥的微笑一滯，轉瞬眼神一亮，拍腿哈哈大笑，“果然是忠勇之士，滿桂兄弟的回答令袁某驚喜。沒錯，防著反賊的反賊才能成功，哈哈哈~”

滿桂看他有點神經質的大笑，勉強撇嘴露出一個笑容，“袁大人能否指點？”

“不不不，滿桂兄弟說的很有理，宛平侯連京衛都沒有籠絡，竟然認為別人忠他甚於忠皇帝，多麼愚蠢的年輕人。”

聽他一口一個兄弟，滿桂雞皮疙瘩成批掉落，感覺心口一陣反胃，太難受了。

噠噠噠~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前面而來。

顧肇跡帶著百人返回，直接奔馬到袁崇煥身邊，皺眉看著滿桂。

袁崇煥已經替他解釋道，“小侯爺，袁某說過很多次，滿桂兄弟不用囉嗦，只要說清楚他就知道該怎麼做。”

顧肇跡點點頭後開口，“京衛中神武四衛封鎖了運河，通州北面是京衛的定邊衛在封鎖，他們非常嚴密，連榆河都過不去，包括京營也被京衛封鎖，不聽我們說任何話，只說宛平侯延長了大默日子，沒有接到軍令接應兵馬靠近，信使強行透過必定會與他們起衝突，我們轉了一圈只好返回來。”

袁崇煥沉默片刻問出一個關鍵問題，“神武四衛本就是運河兵，定邊衛還能攔住你們入京，難道全是馬軍？”

顧肇跡怔怔點頭，“是啊，定邊衛什麼時候全部變成了馬軍，可連續闖了幾處，全是地地道道的京城口音，絕不是宛平侯充任京衛的邊兵。”

袁崇煥深吸一口氣，“小侯爺，宛平侯佔據了上風啊，這延長大默日期，只不過是在整合朝堂罷了。”

“有可能，可二十多萬人封鎖京城，我們小股進不去，大股必定會引起軍陣反應，接觸不到林威了。”

“我們沒時間猶豫，今晚必須入京，就算京衛關城門也沒用，我們有火藥，入京一晚上可以做很多事，別忘了，我們比宛平侯人更多，軍械也差不多。”

顧肇跡還沒回答，滿桂轟隆抱拳，“末將遵令，立刻奔襲京城。”

“不，還是小侯爺當先，立刻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