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速行動的騎兵太快了，十萬人在方圓三十里順時針奔跑，連調頭都做不到，稍微慢一下可能被自己人踩死。

秦良玉帶著明軍陣型如同一個紡錘，向西南方向急速奔跑。

固始汗和貴英恰帶的騎軍陣型像他們手中的彎刀，向西南方向狠狠捅過去。

可惜雙方百丈的距離越拉越大，秦良玉越來越偏西，聯軍越來越直，後隊又跟著‘扭曲’。

瞬間雙方成了平行運動。

既然是平行運動，那就是全線對等接敵，而且落後的側翼會越來越近，比前面更早相碰。

後隊距離前鋒何止十里，聽聲音非常遙遠，關鍵是明軍和韃靼人同時製造了三十里左右的沙塵暴，除了兩頭的人，中間目視距離非常短，只能跟著友軍運動。

這就是秦良玉選擇南下的原因，北面靠近沼澤，靠近上都舊地，有錫林河，牧草非常茂密，無法制造天時。

察哈爾落後的側翼率先發現他們攻擊明軍更方便，已經呼喊著放棄跟隨中軍，嚮明軍側翼靠過來。

馬世龍和秦祚明樂瘋了，他們作為‘側翼’，按照秦良玉的吩咐，已經與中軍出現了斷層，韃靼人可以把他們‘圍起來’。

所以兀良哈指揮側翼沒有直接攻擊，大約三千人向北，插嚮明軍中間約五里寬的斷層，他們要一萬人吃掉一萬人，或者逼迫秦良玉中軍回援。

明軍也如她所想，放棄跟隨中軍，‘急切’想透過沼澤邊南去。

轟隆隆~

雙方高速接近，一里，百丈，五十丈，明軍突然如同開門一般，上萬人轟隆向兩側偏移，中間冒出一股穿奇怪服裝的人。

啪啪啪~

長火銃一個照面，幾百人一頭栽下馬，察哈爾頓時人仰馬翻。

千餘長銃兵只能開槍一次，立刻下馬結陣，兩側短火銃繼續直插兀良哈白色戰神矛所在地。

啪啪啪~

更加密集、鉛子更多的彈雨，兀良哈身邊三千多中軍一層一層掉落。

她驚恐之中想後撤，明軍之前分開的那些人又從兩翼兜了上來。

本來人數一樣多，結果分出去三千，一個照面丟掉三千，瞬間變成一萬對四千。

三千火銃兵的戰力不是這麼算的，兀良哈剛掉頭，南邊就響起爆炸聲，擲彈兵已經躍頂轟擊了，後隊頓時失去秩序亂作一團。

秦祚明大叫，“不要糾纏，抓住兀良哈。”

短銃兵立刻奮力衝向白色戰神矛所在地。

兀良哈非常顯眼，韃靼人皇族的高大冠帽，長長的翎羽，帽子兩側垂下來的流蘇都有一人高，迎風飄蕩如同一個訊號標。

啪啪啪~

啾啾啾~

受驚的戰馬被跑步上來的火銃兵射殺，兀良哈一頭栽倒，身邊的親衛一個個血箭飆射，驚慌失措向南奔跑，被追上來的明軍一槍托砸暈。

秦祚明一把搶過白色的戰神矛，這玩意雖說是小號，矛頭卻很沉，用力砸向地面，直接砸斷，撿起矛頭大聲呼喊後撤。

馬世龍已經提前兩裡撤了，因為他不想跟怒火中天返回的三千人對砍，火器兵又顧不上。

側翼這一萬多人前後僅僅一刻鐘，全部上馬調頭向北狂奔。

秦祚明可以殺一陣的，可惜秦良玉沒給他這樣的命令，兀良哈大公主的冠帽在士兵槍頭飄蕩，也讓後面的察哈爾鐵甲軍紅眼奮力追趕。

你跑我追。

整個草原都是馬蹄聲。

馬世龍和秦祚明什麼都看不到，只能憑藉西方的塵土判斷秦良玉畫了個圓在北返。

轟隆隆。

轟隆隆。

就這樣跑？

不像是姑姑的性格啊。

反正後面韃靼人追的太猛，只能跑。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太陽快要落山，雙方還在跑。

固始汗和貴英恰不能脫離明軍，一旦脫離，最快三日後才能再次對陣，後勤無法支援他們大範圍穿插作戰。

就算他們知道兀良哈被俘，也沒得選，機會難得，不能讓明軍喘過氣來，叢集騎兵衝鋒，明軍的劣勢。

的確是劣勢，但夕陽消失之前，一條大河出現在北面，秦良玉不知不覺帶著固始汗又跑向偏東方向。

雙方戰馬的極限行程，很多馬已經在口吐白沫，繼續跑下去雙方都失去大批戰馬。

嘩嘩譁~

明軍全面渡河，追兵也只能跟著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