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和李永芳同時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距離林威太近，這個瘋子連試探的機會不給他們就徑直衝了過來。 中軍齊齊調轉馬頭向南關靠過去，同時下令身邊的二千護軍下河抵擋明軍衝擊。 更令他們想不到的是明軍的前鋒是活動的，一排人射擊完立刻低頭裝彈，同時把視線讓給後面的同伴。 兩千多人看起來不快，卻殺的飛快，河道頓時鋪滿一層屍體… 女真漢軍火銃開火了，砰砰砰煙霧噴發，整個河道里白煙升騰，影響中軍的視線。 “停！吹號搖旗，令東關和南關騎軍加入絞殺，快…” 明軍已經衝過中間線，女真人的戰線太寬，明軍反而很窄。 百人一隊的‘滾動’射擊，以多打少，攻擊力令人膽寒，他們當面的人已經死絕了，兩側卻不敢圍過去，距離太遠瞎放槍… 中軍吹號是全面進攻，單靠號角不行，得令旗發令，南關的騎軍看到了，東關的騎軍卻無法穿透煙霧。 且南關的騎軍衝過來無法進入河道衝陣，在弓箭手後面擠作一團。 明軍一個衝鋒就把整個女真大陣搞得亂七八糟，代善和李永芳腦袋同時懵逼了，勒住馬強令自己看清戰場態勢… 這一看不要緊，明軍殺穿火銃陣不說，後面的步卒嚇得連滾帶爬讓開衝擊方向… 代善看到已方士兵害怕，無形中創造了誘敵深入的機會，頓時哈哈大笑，“傳令騎軍去赫圖阿拉，死光了也要給老子堵住他們回城的路。” 李永芳沒有他的興奮，也沒有阻攔他下令，卻如喪考妣道，“貝勒爺，西關再次丟了，林威即將進入大金腹心之地。” 代善扭頭看他一眼，再次看向明軍，他們殺穿大陣，果然向西關‘滾’了過去，對中軍完全沒興趣。 西關只有少量步卒，顯然是送死。 這是什麼戰法？收復了赫圖阿拉，林威卻進入遼東，是喜是悲？ 大貝勒眼神發直，片刻之後，代善目眥欲裂，丟人丟大了，跳腳大罵。“追，馬上令東關騎軍給老子追！” 啪啪啪~ 西關方向傳來密集的火銃聲，嘲笑女真這傻缺的圍城打法。 中軍令旗揮舞，有的在重新集結，有的讓騎軍追擊，又是一頓混亂，眼看明軍後隊全部消失在西關方向。 女真殺進來，明軍殺出去，雙方換了個位置。 好嘛，死了幾千人，毛都沒逮住一根。 李永芳到河邊重新集結大軍，東果騎馬透過石橋入城去了，代善臉色鐵青渾身發抖，直到南關和東關騎軍跨過西關，追擊明軍而去，他才恢復一絲絲冷靜… 不好，山谷追擊火器兵會吃大虧… 剛剛有這想法，西關方向已經傳來啪啪啪的火銃聲。 撤又不能撤，氣得代善仰天大吼。 好在火銃馬上停止了… 哎… 大概一刻鐘，東果從城內傳來訊息，赫圖阿拉完好，除了大衙門的金鑾殿被破壞，林威沒有毀掉其餘建築。 代善覺得臉疼，還不如毀了呢。 李永芳如喪考妣到身邊，“貝勒爺，多說無益，下官先帶火器兵輕裝追擊，但願杜突山的一千守軍能抵擋片刻，林威不可能到古勒寨進攻撫順， 鴉鶻關也擋不住他們。請貝勒爺大鳥傳信大汗，我們太蠢了，林威吸引三萬人來攻擊，又瞬間跳出包圍，大金腹心處處空門大開，附近三百里不可能圍住他們，遼南是最後的希望，請大汗佈局遼南絞殺林威。” 代善氣得一把抓住李永芳衣襟，雙目噴火，“你不是大言不慚說火銃可以對射嗎？” 李永芳沒有生氣，面如死灰道，“貝勒爺，下官五千兵馬幾日過後將會變成屍體，下官也會變成屍體，生氣解決不了任何事，撤回所有兵馬，參與遼南佈局吧，否則大汗也會敗，這三千人在山裡的破壞力遠超我們想象，山中不是遼瀋平原，佔盡地利的是他們，下官只能用命消耗他們的火器。” 代善恨得咬牙切齒，一把推開李永芳，對身後親衛吼道，“集結所有人，讓南關堵路的那四千人也回來，全部追擊。” 另一邊，蘇子河邊的大路，明軍一邊奔跑，一邊哈哈大笑。 山谷中迴響著放肆的大笑，兩千多人把兩萬多人玩的團團轉，跟著侯爺作戰太爽了。 林威帶著一千人殿後，二百人一隊，依舊在滾動掩護後退，每個拐彎處均有人掩護射擊。 殿後計程車兵不時哈哈大笑射殺路口追擊過來的女真人，他們越追越慢，越追越稀，來多少人都是一地屍體… 秦祚明帶著一千人開路，只管撒丫子跑，今天必須進入遼東舊邊牆內，也就是必須佔據鴉鶻關，需要日行六十里，還需要攻陷杜突山，任務不輕，但他有信心。 中間扛著擲彈筒計程車兵也在奔跑，丁賢思身邊是氣喘吁吁的范文程和楊鎬，兩人累的熱氣直冒，卻也與丁賢思一樣，說不出的興奮。 就說宛平侯不是常人能理解的豪傑，火器這麼強能猜到，但哪個侯爺敢率先衝鋒，當林威孤身一人跳下矮牆的時候，那氣勢…霸王也不過如此… 這天下還有皇太極什麼事，還有林丹汗什麼事，還有朱明皇帝什麼事… 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