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需要行軍六十里，眾人有兩個時辰休息。 山中聲音傳遞不遠，只要截斷下一個關卡的通訊，火器兵可輕鬆展開隊形攻擊。 秦祚明帶人繞山去堵路，林威則立刻令范文程帶路，他得帶親衛隊去看看這個所謂易守難攻的關卡。 二千人就是二十個把總，這一次是‘腦袋’先行，林威把所有小頭目都帶著，在三百親衛保護下，與帶路的小隊隱蔽行進在山路中。 “那是什麼？我們暴露了。” 別人都在低頭趕路，丁賢思卻有心思四處亂瞅，於是他看到頭頂有兩隻大鳥在盤旋。 林威拿起胸前掛著的單筒望遠鏡對著天空掃了一會，鎖定大鳥隨它轉了一圈。 海東青，矛隼、鶻鷹都是它的名字，頭羽白色，胸部褐紅色，尾部純白色，喙爪均像鐵鉤一樣。 眾人都在停下看鳥，前面的范文程吭哧吭哧返回來，“大將軍，這不是軍隊的鶻鷹，是取珠的獵鷹，它們在捕捉天鵝取珠。” 看林威神色疑惑，范文程又解釋道，“天鵝以珠蚌為食，食蚌後將珠藏於嗉囊，海西女真的地盤更多，這裡本來不該出現，可能是赫圖阿拉貴人的玩意。” 林威稍微思索後突然下令，“傳令後面五百人跟上來，我們跑步前進，到關卡前再說。” 軍令一下，所有人邁開大步在山林中快速跟著前面帶路的人前進… 跨越兩座山後，林威又突然下令緩行，因為大鳥還跟著他們，沒有發現大軍，自己卻被發現了。 繞路截斷通訊的秦祚明有沒有被發現呢？ 范文程又返了回來，“大將軍，鶻鷹這麼久沒有離開，大概它的主人在前面關隘，我們停下來反而不妥。” 林威點點頭，“讓嚮導小心帶路，十人一隊散開搜尋前進，再回去一人，命令五百人火速跟上。” 眾人開始全副武裝前進，此刻是申時，太陽還沒有落山，海東青在頭頂盤旋越來越快，不時叫兩聲，搞得人心煩意亂。 爬上一座山後，前面搜尋的隊伍突然傳令隱蔽。 林威彎腰來到山脊線，原來是關卡到了。 女真人山中的關隘是一道石牆、兩道木牆，腳下一條蜿蜒的山路，二十名騎士在路中央盯著海東青，眼神望向他們所在的山頂全是疑惑。 晦氣。 “大將軍，他們是正黃旗的牛錄頭領，可能認為是熊瞎子出來了，來的時候我們前面搜尋還殺了一隻，這時節熊較多。” 范文程在耳邊低聲彙報，望遠鏡裡女真人油光的腦袋後面拖著一根鼠尾巴，身上穿著布衣說明他們是‘主子’，但沒一個完整的牙齒，一張嘴全是黑漆漆的牙口。 林威招手叫過親衛頭領，雙手食指中指交叉做一個潛行手勢，然後又做了一個四指相交動作，親衛頭領立刻點點頭離開。 身後的人吃驚看著兩人，你們交流了個啥？ 林威也沒辦法，身邊的親衛都是在山海關訓練的‘巷戰專用兵’，看來走的時候有必要留下一部分與東江火器兵換防。 交流才能使人進步嘛。 親衛頭領招呼五十人趴著到山脊線下的灌木叢中，然後派三個人脫掉衣服，穿上繳獲來的爛皮子，頭戴皮帽，手拿弓箭，突然出現在山脊顯然處。 女真人一直有捕奴傳統，看到落單的山裡人就如同看到一塊金子，三人故意現身後立刻扭頭就跑，山下的騎士頓時大叫，拋棄馬匹，抓起長刀弓箭追了上來。 林威看著這群人在樹林間每一步都能踩結實，閃轉騰挪靈巧躲避樹枝灌木，以飛快的速度上山，心中頓時響起與他們一樣的捕奴心態。 多好的山地兵種子，可惜了… 嗖嗖嗖~ 親衛手裡有弓箭，猛得現身交叉射擊，二十人頓時嘭嘭栽倒，只剩下最後身穿絲綢褂子的兩人。 突然出現的敵軍讓兩人驚叫後退，嗖嗖兩箭射到腳下，頓時雷在原地，頭頂的海東青在主人頭頂不斷鳴叫，卻無法傳達準確的資訊。 親衛對中箭的人補刀，把兩人帶到林威面前。 “哎呀，是牛錄章京巴布泰、巴布海兩位主子啊，您二位怎麼被送到赫圖阿拉守老城了，可憐可憐。” 范文程一眼認出兩人身份，言語間全是譏諷。 宗室乃皇朝避不開的話題，大明朝養著幾十萬垃圾，這些黃帶子以後也是垃圾，但林威現在依舊得讚歎一聲後金時期的女真宗室政策。 巴布泰、巴布海可是努爾哈赤的親兒子，排行第九、第十一，母為庶妃嘉穆瑚覺羅氏的同母兄弟，雖然是皇子，地位卻差貝勒十萬八千里，非大妃所出、沒有才能、沒有軍功，照樣得從小兵做起，堂堂皇子做牛錄，放到大明朝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兩人被捂著嘴，林威看了他們一眼，拿起望遠鏡觀看遠處的關隘，那邊的人看不到主子，更看不到森林裡的情況，但他們能看到頭頂的海東青，幾個崗哨均不時望一眼盤旋的鶻鷹，確定他們主子的位置。 “范文程，把這兩人帶到後面問一下情況，想辦法把那兩隻鳥射下來。” 林威吩咐一句後，繞著山脊開始向東轉，關隘易守難攻的原因很簡單，這裡的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