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淺夏在嬌蘭頂樓足足等了半小時,才見到了她今天約的人。
一身的黑色,從頭到腳。
戴了一頂低低的鴨舌帽,甚至看不清他的臉。只是,整個人都透著陰冷。
這是冷淺夏見到他的第一感覺。
偌大的包間安靜下來,叫阿四的美男子窩在沙發裡,看了眼進來的人。只一眼便移開視線,像是把他當空氣一般,低頭玩手機了。
“如危,你來了。”冷淺夏起身招呼。
面上掛了淺笑,心卻在嘭嘭叫囂。
真是每次見他,她都有種被凌遲的感覺。
“嗯。”
叫如危的男子點頭,不去看她,反倒是盯著沙發裡的男子,一動不動。
冷淺夏隱約嗅到了爆發的味道,抿抿嘴,退到一旁,沒再開口。
“阿四,見到我你都不知道喊人嗎?”他靠近沙發,聲音冰冷。
而沙發裡的人卻頭都沒抬一下,依舊盯著手機螢幕。
安靜,很安靜。
冷淺夏聳聳肩,一副看好戲又有些擔心的模樣,看著沙發裡的人,心裡在為他祈禱。
暗自嘆口氣,她想不明白,為何每次見面都要搞成這種樣子?
接著,叫如危的男人大手一揚。
只聽見“啪”一聲。
阿四手中的手機被丟擲去,穩穩砸在了金色的門上,最後落在地板上。
四分五裂。
“看來是我沒教好你!”
如危的聲音提高了幾個調,瞪著無動於衷坐在沙發裡的人,憤怒瞪了他一眼,然後坐到了一旁。
冷淺夏抬眼向那屍骨未寒的手機看去,同時也斂去了嘴角的淺笑。
收回視線,她不再是往日的嬉皮笑臉,反倒是以一種女王的姿態睨著面前的兩個男人。
“如危,你沒有必要每次都在我面前上演這樣的把戲!阿四不叫你怎麼了?他不叫你是他的錯嗎?”她冷喝出聲,整個人籠著森寒,讓人畏懼。
她生氣了。
很少生氣的她,今天生氣了。
“那是我的錯?”如危偏頭看她,上揚的頭,讓他籠在帽子下的臉清晰的映入冷淺夏的眸。
只見他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神也晦暗不明,說不上來是什麼情緒。
“……”
“夠了!”一言不發的阿四卻在這時起身。
雙手慵懶的插進口袋,俊臉上依舊是無所謂的表情,他揚眸深深的看了眼難得替他出頭的冷淺夏,然後開口:“我出去等你。”
阿四走了。
包間裡並沒有因為少了一個人而有什麼變化,依舊是寒冬臘月的溫度。
冷淺夏今天穿的是偏薄的紗裙,就這麼一會兒,她感覺腳底都涼麻了。
看了眼已經關上的門,又看了眼坐在沙發裡的男人。
她一言不發,坐到了阿四之前坐的熊掌沙發裡。
良久——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不近人情?”
聽到如危冷淡的聲線響起,冷淺夏有些錯愕的抬頭。
這是終於有自知之明瞭?
然而——
“下次約我,就不要再叫上他了。”
毫無感情的話,像是夾了冰碴子。
冷淺夏有些很鐵不成鋼,氣得就要起身,卻聽見他說:“省得見一次吵一次。”
她一頓,放慢了動作。
這也是事實。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們倆之間總不能一直這樣吧?”
如危看她一眼,深深的,卻閃著碎光。
他問:“你以為我想這樣?”
冷淺夏聳肩。
OK,你不想。
而如危卻將她的動作收進眼底,他眯了眼靠向沙發後座,整個人有些慵懶。然後點了支香菸,繼續開口,“我現在處在什麼位置上,他不清楚難道你還不清楚?”
“……”
“我倒寧願他一直恨我,也不想他知道這一切。”
“……”
“夏夏,我們都過著刀尖上的生活,身下是萬丈深淵,一不留神就會粉身碎骨的!”他闔著眼,朝她吐了一層薄煙。
冷淺夏面露嫌棄,抬手在面前揮了揮。
直到把他剛剛吐出來的煙味驅散後,才一字一句糾正他:“不是我們,是你!”
她說完,如危像是聽了個笑話,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