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應下了。
聽得此言,許文靜定下一顆心,眸中劃過得意之色,盈盈起身走到席位上方放著古琴的桌子前。
“那小女就獻醜了。”
見此景況,古墨離依舊端坐在原位上,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只是語氣淡淡道:“繡兒,把笛子拿過來。”
錦繡得了命令,端端走到大方桌前,拿起早已準備好的笛子,走回去雙手恭敬遞給了古墨離。
她素手抬起接過笛子,笛身為竹,會在陽光下透著點點斑駁金影又有著玉的質感,滄海文學網紫竹只生長在荊州境內,她紫竹林中尤為多,倒是算不得什麼寶物了。
古琴聲音率先響起,清潤空靈悠悠繚繞在御花園中,帶入了幾分入心的協調意境,曲調低流婉轉,綿綿之音繞耳不絕,不同於先前許文靜彈奏的《春江花月夜》,此刻這首曲子技藝明顯更上一層樓。
古墨離皺眉,倒不是她不喜歡聽曲子,只不過是不喜歡這般柔軟纏綿的罷了。
素手拿起滄海文學網玉笛放在口邊,神色自然。
回憶起往昔種種,指尖緩緩變換,醇厚的笛聲悠然響起。
轉而又變得嘹亮,殺伐大氣的曲調帶著歷史的沉重閱歷,其鏗鏘慘烈的意味兒更是立時蓋過了許文靜手下彈奏出的纏綿琴聲。
當年古墨離苦心創立機關城,曾征戰無數,機關陣法下不知死了多少仇敵,雖在大元歷史上是六百年前的事,但對於她來說不過而而數年。
一個歷經生死劫難,六百年前的機關城城主,當今世人趨之若鶩想要求得一知半解的神秘地方,機關城的至尊之主就活生生的坐在他們面前。
只是世人不知,古墨離真的就如同關晉淳詩詞中提到的,帝星落,人影隱沒。
相比之下,許文靜的琴聲到顯得小家子氣了。
此時,園中眾人腦中迴盪起的意境帶著金戈鐵馬兵臨城下,歃血飛沙,一將成,萬骨枯。
許文靜額頭冒著細汗,努力讓自己手下的琴絃跟上那笛聲的節奏,只可惜那突然拔高跌宕起伏的殺伐之感不是盡力而為就可以表達出來的。
嘭的一聲,古琴主弦毫無預兆的崩裂彈斷,眾人沉浸在笛聲中,絲毫沒有發現被掩蓋住的琴聲已停下。
看著已經斷裂在琴絃,許文靜眼底湧現恨極了的妒火,為了這一天她十日沒有出過房門半步,如今居然可笑的敗在古墨離閒散吹起的笛聲裡。
帝元珊察覺到許文靜的動靜,手中紙條緊捏成一團,難道連許文靜也敗給了古墨離…她不甘看向那吹笛的玄衣女子,目光定在古墨離身上,第一次感到心中泛起一絲畏懼。
這種畏懼感是在面對父皇是也未曾有過的,眼前這個玄衣女子,彷彿只是慵懶的坐在椅子上吹著笛子,便能讓人感到如高山屹立般的氣勢,讓被吸引之人,感到望塵莫及。
帝玄昊閉唇角帶著一抹弧度,閉眸靜聽到古墨離所吹奏出來的曲子,這種獨特的感覺,讓他彷彿回到了疆場廝殺,百萬兵馬歃血其中,氣吞萬里如虎,讓人意猶未盡,生生世世不能忘懷。
隨著古墨離拿著笛子的素手放下,笛聲彷彿還蕩氣在未央宮頂梁之上。
面具下她神色淡漠,這首曲子是當年高烈卿所創,奈何一直未曾有機會填詞,今日那關晉淳作的詩與此曲有異曲同工之妙,若他們兩個在一個時代,恐怕也會是心心相惜的知己吧。
若說在此曲之前宴席上還有些貴女對古墨離抱著嫉妒敵意的態度,那麼此刻,內心是不得不真正折服了。
“秒!秒啊!”關晉淳拍手叫絕,激動道:“這才是真正的應了句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一回聞!”
“不愧是荊州古家大小姐!連吹奏出的曲子都是這般令人蕩氣迴腸豪情壯志。”
……
宴席上響起此起彼伏的讚揚,錦繡直愣愣的站住不動,這…這真的是她家小姐嗎?伺候小姐這麼多年竟然絲毫看不穿自家小姐的心性。
古極也頗為震驚,見身邊錦繡目光中帶著的歎服,從古墨離那般神秘的武功到棋藝,再到如今這笛聲,他又何嘗不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許文靜此刻只感到自己的琴藝受到了侮辱,她原本是想趁著瓊林宴席在王爺面前展示一下過人之處,卻沒想到此刻卻是丟盡了臉面,讓古墨離佔了先機。
曲藝冠絕大元的名頭,恐怕過了今晚就不復存在了。
懶坐在椅子上的古墨離對眾人的讚美毫無感覺,實則許文靜琴藝確實有幾分真材實料,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