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綠的草叢在寬闊流動的護城河襯托下顯得渺小。
莫祁將侍衛尋找的情況稟報,亦還未找到有半個人影。
他神色微帶著疲色,眼底漠然卻帶著無法撼動的堅定。
“繼續找。”
說話間,古墨塵眸光望著護城河河水,直到視線定定看向遠方河水流向山川之外匯入江海。
你果真如此狠心就此離開了?
心中如此問,卻也是無法再得到那個女子的回應。
晨時,朝堂之上。
商明洗繼而又稟報了古墨塵搜查城內外此舉,委婉要求明德皇帝阻止。
明德皇帝便再次藉口身子不適散了朝堂,引得古軒逸暗中憤恨。
不管是護城河外,還是帝京城內,三天三夜地毯式的搜尋過去,依舊無果。
莫祁一次次來稟報,帶給古墨塵的,是一次又一次的絕望。
隨後軍隊再次嚴加搜查了帝京城,前前後後消耗了六七日,帝京城掀起的波瀾才逐漸平靜下來。
被抓回齊王府的素兒被逼問後,聽了白靈淵的話,一口咬定什麼都不知道,最終莫祁便將人放回了白府。
而白仙樂則被囚禁在西邊一處院子房間中,除了活著,半步也出不來。
齊王府東院,白靈淵住過的寢房中,一股頹廢至極的氣息瀰漫。
靜謐的房間中,一切物品擺設都沒有變化。
紅衣男子垂眸坐在床沿,神色疲倦。
原本光滑精緻的下巴長出刺刺鬍渣,抬頭時,紫眸複雜的看著房間中一切。
這間閨房中沒有一絲人氣,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數月前大婚當晚,好像某個人從來沒有來過,也沒有走過。
就連走了,他都不知道她真正叫什麼名字。
那個真正走入他心中的女人,把他看了個透徹,走時便連同心一起帶走。
古墨塵從懷中拿出一塊手掌般大小的透明物體,正是當初某人熬夜做出來的三稜鏡。
窗外淡金色陽光折射進屋子,透明物體在床沿邊緣折射出一道七彩光芒,如彩虹般絢爛刺眼。
往日的回憶歷歷在目,氣息頹廢的男子唇角不禁扯起一抹苦笑。
“你究竟是誰?是誰……”
若是早一刻問,說不定她還會回答自己,可是現在,再問已是無人回答。
時辰過了不知多久,門外響起莫祁的聲音。
“主子,白仙樂還是什麼都不肯透露。”
莫祁只聽得房間中,男子沙啞又略帶冷漠的聲音響起。
“不要讓她死,繼續問。”
“是。”站在門外的莫祁欲退下,轉而想起了什麼又問道,“主子,您已有三日未吃……”
“滾。”
莫祁得了此令,不敢再多說一個字,便急急退下去辦自己手上的任務。
自小到大跟隨主子十多年,從未見過自家王爺有今日這般脆弱的模樣。
往日王爺親訓天啟數十萬士兵,連續三月極少休息,都未曾是今日這番。
就好像,承載著身心的最後一根脆弱的神經斷掉。
近些日子還是吩咐旁人不要來打擾,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轉眼過去數日。
千里外,天啟國境邊緣江州城。
某客棧房中,床上一名身著素衣的女子躺在床上。
其墨髮披散在腦後,精緻獨特的側臉勾勒出傾城絕美的五官弧線,雙眸緊閉,睫毛纖長濃密在眼窩處投下淺淡的陰影。
眉山遠黛鼻樑俏挺,菱唇不點而紅,眼尾一顆青黑細小的淚痣為其增添了別樣的風情。
女子只靜靜躺在床上還未醒,便能感受到其身上散發出卓然出塵的氣質。
有著三分九天玄女般的柔美仙氣,又帶著七分神秘莫測的蘊養風華。
一名穿著貴氣的中年男人見周圍無人監視,便探頭探腦的梭進房間。
中年男人小心將門關上後,走近床上躺著的素衣女子,還沒來得及做什麼,感到耳朵火辣一痛。
“死鬼!你幹什麼。”
掐住中年男人耳朵的女人風韻猶存,打扮亦是不似尋常百姓,此刻掐住便不放。
中年男人聽見此聲呼喊,面色大驚,忙求饒,“夫人,夫人,我錯了,錯了,不過是想來看看她醒沒有,並沒有幹嘛。”
婦人聽得自家夫君求饒,手中捏著依舊未放,提著耳朵走到桌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