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中午時辰,日頭因為著雲層遮擋忽恍忽陰,她才被架馬的莫祁小聲喊醒。
“王妃,您醒醒,到了。”
恍然睜眼醒來,她再瞧著簾帳外的光景,已然是到了山腳下。
天山山脈延綿一直到蘭亭山山脈附近。
而顯然,眼前天山在皇城帝京範圍內,多年來因供奉著皇室靈位亦有天啟王朝上數百年先人的皇陵,常年重兵把守,遂尋常百姓不敢來此。
懶著身子坐起身,馬車後一直走路跟著的兩名宮女上前,恭敬將高臺上坐著的女子扶下馬車木梯。
白靈淵寬大的裙襬在拖沓而下,望向眼前景色。
山腳下長亭串連士兵守衛,叢林茂密間,可看見一條連線天山最高處的石梯直直通往山頂,隱約能望見半山腰供於休息的飛簷亭邊。
因著天山地勢陡峭,雖開了馬車道路,但全部人上去容易產生麻煩未亦太過危險。
除了騎馬的官員,遂每年來祭祀的大多數人都要走石梯上去,亦是為了凸顯祭祀祈福誠心。
明德皇帝因著身子不適,又有後妃一起,所坐的馬車便由一隊禁軍護衛護送從石子路而饒過山沿上去。
既然莫祁喊她下馬車,定是不能與明德皇帝一樣坐馬車上去。
畢竟今日是祭祀典禮,頂著個天女的名號,今日就得按照禮節辦事。
禮部尚書月修竹此刻走過來道,“齊王妃請。”
白靈淵踏步走在石梯最前面,提裙襬而上,身後二品下的百官分為文官武官兩隊跟隨。
這兩月在齊王府沒有像從前在寒山庵經常爬山,方爬了八九十步石梯,便喘著輕微氣息。
腳步正停了半秒,再提步走時,感受到腰間傳來的堅定力度。
她側轉過頭,一張妖孽至極的容顏映入眼簾。
紅衣男子將她攬入懷中,隨即施展輕功朝著石梯上方樹木飛躍而去。
白靈淵還未喘過氣,便感到身子一空,如同上次看見彩虹那般,逐漸遠離地面。
茂密的叢林間樹影斑駁。
餘下爬石梯的一眾官員只看見身穿純白紅繡紋長袍的女子,與身穿紅黑正裝的男人身影穿梭在樹林間朝遠方奔去。
百官前面走著的官員中,一名穿著朝服年老文官停住爬石梯的腳步喘了一口粗氣。
“唉,真是許久未曾走動,如今走這麼遠,身子扛不住了。”
後面走動的另外一名文官將官帽摘下散熱透氣,笑道,“淮左啊,看來我們都老了走不動了。”
“是啊,都過了三十多年了,能不老嗎,想當年與皇上爬天山時,從山腳爬到山頂祭祀臺,那是大氣都不喘幾口。”
旁側一名身穿盔甲的中年男人耿直笑道,“得了吧方大人,您年輕的時候能從山腳怕到山頂,我們這些後輩可不信。”
方淮左鬍子上翹道,“你別不信,陳將軍現在身強體壯,莫要看不起我們這些老文官啊。”
方才說話那一名文官接話道,“方大人說的定不是假話,陳將軍自小習武,爬山這等事情自然難不到你們武將。”
幾人邊爬石梯邊聊著,名為淮左的文官繼續抬著步子往前走。
老眼看著那已經飛遠的兩道身影,隨即想到了什麼般道,“對了徐大人,貴千金依弦可曾許配那家公子?”
“未曾,我女兒要明年才及笄。”徐文似乎想到了什麼,出言道,“淮左,你莫要又為你兒打我女兒的主意。”
“徐文,你這是什麼話,我家兒子方澤那裡配不上你家女兒了。”
陳將軍在旁聽了,說道,“方大人此言有理,徐大人身為吏部尚書,方大人身為戶部尚書,你們又是多年的老友,親上加親自然是更好。”
徐大人兩撇鬍子上翹,“不行,婚姻大事這回事要我女兒喜歡,過了我的目行了那便是行了。”
方淮左不怒反笑,“好,你個老東西,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怎麼了。”
……在笑罵中,眾位爬山的官員也不覺得有多累,兩刻鐘後便到了半山腰。
山上半空。
樹影斑駁,樹木枝椏間兩道男女身影貼在一起飛身而過。
白靈淵望向腳下騰空,古墨塵手臂一直將懷中人攬緊,以樹枝為力點後既飛身往前。
他感受到她手臂鬆散,便道,“抓緊。”
在紅衣男子懷中的女子,這才猶豫著將手臂圈在眼前男子腰間,感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