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周在估衣街發現盯著自己的加藤五郎,完全可以成為一個合適的理由。
至於日軍轟炸盤山的事情,他則以螞蟻的身份,告訴了馬玉珍。
路承周同時給馬玉珍下令,以後有情報,可以透過中西大藥房的馬厚谷,傳遞給海沽城委。
螞蟻情報小組與海沽城委,都由晉察冀中央分局城工部領導,他們是平級機構,原本透過程瑞恩進行有限的聯絡。
程瑞恩犧牲後,螞蟻情報小組與上級突然失去聯絡。
有些情報,只能透過海沽城委向組織彙報。
路承周相信,李向學得知程瑞恩犧牲後,一定會再派交通員來海沽。
但在新交通員沒來之前,只能透過這樣的方式,向組織彙報。
“昨天在中西大藥房門口,遇到了特高班的加藤五郎。”路承周見到馬玉珍後,特意說道。
中西大藥房是海沽站的產業,其實是國共合作的模範合作單位。
“他去那裡幹什麼?”馬玉珍地說。
“有可能是監視我,也有可能是監視中西大藥房。”路承周緩緩地說。
“那怎麼辦?”馬玉珍緊張地問。
無論是監視路承周,還是監視中西大藥房,都是個壞訊息。
“必須把危險,消滅在萌芽!”路承周冷冷地說。
“你已經有計劃了?”馬玉珍問。
路承周性格沉穩、遇事沉著、計劃周密,一旦他說出這樣的話,說明他已經有了詳細計劃。
“只要讓寺田清藏不相信加藤五郎,哪怕加藤五郎發現了什麼,也不足為慮。”路承周緩緩地說。
“你想讓雷曉巖還是徐鐵,給日本人傳遞訊息?”馬玉珍馬上明白了路承周的意思。
她雖然還不知道路承周是螞蟻,但作為軍統的情報組長,她還是合格的。
“徐鐵現在還不夠格,讓雷曉巖來辦吧。”路承周沉吟著說。
讓雷曉巖給憲兵分隊傳遞訊息,只需要一封電報就行了。
“好。”馬玉珍點了點頭。
加藤五郎是殺害程瑞恩的兇手,如果能借機除掉他,也順便替程瑞恩報了仇。
她並不知道,路承周的行為,主要也是替程瑞恩報仇。
革命可以犧牲,革命也可以流血。
但革命不能隨便犧牲,更不能輕易流血,任何讓我們犧牲和流血的侵略者,都將得到堅決的還擊!
加藤五郎是特高班的人,路承周如果以軍統的身份除掉他,很容易引起憲兵分隊的強烈反彈。
但如果借憲兵分隊之手,就要隱蔽得多。
讓憲兵分隊動手,雖然要隱蔽,但如果計劃不周密,反而會弄巧成拙。
路承周最擔心的就是出現這樣的情況,原本他就是在刀尖上跳舞,一旦失手,刀就要捅進身體了。
馬玉珍自從進入軍統後,就很少與家人聯絡。
就算馬嬸住在二十四號路15號,除非是為了工作,否則她很少去那裡。
當時主要是對路承周的失望,然而,得知路承周的真正身份後,路承周主要與曾紫蓮聯絡。
再等她主持海沽站的情報工作後,馬嬸又離開了二十四號路15號,她自然與家人接觸得更少了。
馬嬸到中西大藥房後,馬玉珍倒也去過幾次,無論抗戰多麼殘酷,親情還是割捨不斷的。
況且,馬厚谷也在為黨工作。
馬玉珍不願意多去中西大藥房,也是為了不讓父親陷入危險。
畢竟,馬厚谷並不知道她螞蟻情報小組成員的身份,只知道她是海沽站的情報組長。
馬厚谷也有兩重身份,他表面上是軍統海沽站的運用人員,其實已經暗中加入了地下黨,接受海沽城委領導。
馬厚谷和馬嬸,住在中西大藥房後面的房子,馬玉珍也租住在外面。
至於治安裡的房子,反而沒人住的,只是馬嬸偶爾會回去收拾一下房子。
其實,馬玉珍和馬厚谷,都可以住到治安裡,只是為了工作,他們都選擇住在最有利於工作的地方。
因此,當馬玉珍看到父親,竟然到自己租住的房子時,非常意外。
“爸,你怎麼來了?”馬玉珍連忙將馬厚谷迎了進來。
她租的房子,純粹只是為了住。
“知道嗎,瑞恩死了。”馬厚谷是特意來告訴馬玉珍這個訊息的。
“聽說了。”馬玉珍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