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奚建中回到英租界,並且周圍沒有其他海沽站的人員,其實也是一種冒險。
當然,相比在富士旅館,奚建中等人還是有所優勢的。
至少,河壩道8號是軍統的地盤,裡面配備了武器和糧食。
哪怕他們半個月不出門,都沒問題的。
到河壩道8號後,奚建中才將真相告訴了其他兩人。
得知被日本特務跟蹤,剛開始也很驚慌。
然而,奚建中告訴他們,這是火焰制訂的最新行動計劃後,他們很快就平靜下來了。
安仁裡伏擊山口靜夫,也是火焰的計劃。
當時,山口靜夫帶著四名手下,加上李朝聖,總共六個人。
而行動組只出動了四個,四對六,完勝。
這次雖然日本人搶佔了先機,可火焰更擅長後發制人。
他們相信,在火焰的領導下,不僅可以擺脫危機,還能再次讓憲兵分隊栽個跟頭。
“組長會在河對面配合我們,接下來,我們要把炸藥準備好,隨時恭候日本人。”奚建中微笑著說。
火焰的計劃很完美,幾乎從來沒有失敗過。
對此,海沽站的所有人,都很自信。
“撤退計劃呢?”
“第一計劃,從河面坐船離開,組長親自接應,這樣的待遇可不多見。第二計劃,坐車離開,這次不去日租界,而是去特別第一區,從那裡過河,到特三區。然後,去二步山,建立我們自己的隊伍。”奚建中微笑著說。
海沽站手裡有一個營的裝備呢,此次他已經完全暴露,火焰的意思,讓他去二步山,組建直屬海沽站的忠義救國軍。
“二步山?”
“兄弟們,以後我們是忠義救國軍海沽抗日大隊的開創者。”奚建中微笑著說。
身份暴露,再留在海沽的話,危險係數大大增加。
海沽站的規矩,只要進了日本特務視線的成員,都要轉移。
這個規矩讓所有人都能放手去做事,殉國會得到豐厚的撫卹金,受傷能得到及時的治療,暴露會得到很好的保護或轉移。
“忠義救國軍海沽抗日大隊?這個名字不錯。”
“要創立忠義救國軍海沽抗日大隊,必須先執行好現在的計劃。站長交待,能不能幹掉日本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都要活著。”奚建中鄭重其事地說。
火焰確實很關心他們的安全,但聽了這樣的話,反而會更願意為黨國盡忠。
一直待在河壩道8號,憲兵分隊自然不會動手。
但是,如果這裡是海沽站一個重要的聯絡站,那就不一樣了。
天黑之後,先後有兩個陌生人到了河壩道8號。
他們藉著暮色,就算是隔壁的人,也看不清他們的長相。
“寺田班長,要不要動手?裡面可有五個人了。”路承周向寺田清藏彙報。
“火焰來了沒有?”寺田清藏問。
“不知道,到目前為止,我們誰也沒見過火焰。”路承周搖了搖頭。
“火焰”的相貌,本來就是虛擬的,他化了裝,除了與軍統的人見面,其他時候都不會出現。
不要說憲兵分隊的人,就連海沽站的人,也有些沒見過他。
午夜的時候,從河壩道8號走出兩個黑影。
寺田清藏派特高班的人跟了上去,然而,只跟到英國教堂,就失去了他們的身影。
顯然,對方是老手。
沒有跟蹤到軍統的老巢,讓寺田清藏有些沮喪。
同時,他得判斷,到底要不要馬上動手。
今天晚上的跟蹤,有可能讓對方警覺。
火焰是個什麼樣的人?
如果煮熟的鴨子飛了,憲兵分隊將一無所有。
“只要奚建中在我們手裡,晚點動手也無所謂。”川崎弘搖了搖頭。
最壞的結果,是抓到奚建中。
如果現在動手,還不如在富士旅館動手呢。
“嗨!”寺田清藏應道。
“路承周的表現如何?”川崎弘問。
“非常不錯,要不是他把死盯著奚建中,恐怕還發現不了河壩道8號。”寺田清藏說起路承周的時候,還是很欣賞的。
“晚上怎麼沒讓他去盯人呢?”川崎弘說,路承周在杭州受訓過,又在警務處幹了這麼長的巡捕,盯梢絕對是個老手。
“是我考慮不周。”寺田清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