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玉珍趁熱打鐵,當天晚上,連夜又將朱彪也發展進了抗日組織。
只是,她既沒有給他們做檔案,也沒有向他們介紹,參加的是什麼抗日組織。
張保頭和朱彪只知道,他們已經參加了抗日組織,準備跟小日子幹。
第二天一早,興奮的張保頭,見到朱彪後,拉著他興奮在聊著天。
“真跟做夢一樣,沒想到我們也有為國出力的一天。”張保頭深深地吸了口煙,看了看四周,沒人注意後,他才興奮地說。
“人家還要考核呢,你可要管住嘴,這件事誰都不能說。”朱彪叮囑著說。
“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兒,我們現在是同夥,才跟你商量嘛。”張保頭微笑著說。
“什麼同夥?我們應該是……同志。”朱彪也不知道在哪聽到這個詞,低聲說。
“對,同志。彪老火同志,以後我們可是有組織的人了,說話辦事,都要格外小心謹慎。”張保頭點了點頭,正色地說。
“可惜,昨天的事沒成功,以後也不能再幹了。”朱彪嘆息著說。
一切行動聽指揮,這是對方特別強調的,如果他想參加抗日組織,必然要受紀律的束縛。
“不讓幹就別幹了吧,上面還讓咱們跟他搞好關係呢。”張保頭嘆了口氣。
其實,聽到這個訊息時,他心裡還鬆了口氣。
不是自己不除掉路承周,而是上面不允許這麼幹。
“咱們還是要時刻堤防,一旦上面同意,隨時可以動手。”朱彪緩緩地說。
路承周可不知道,朱彪還存著要“鋤奸”的想法。
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別的事情上。
“這個人是國民飯店的服務生?”路承周站在自己辦公室的窗戶口,看到一個人扛著兩袋麵粉離開憲兵分隊。
“聽說他給特高班提供了訊息,山口靜夫特別獎勵他兩袋麵粉。”張廣林說。
放在一年前,兩袋麵粉也就幾塊錢,但現在,至少值三十元以上。
而且,有錢也未必能買得到。
當然,對憲兵分隊來說,麵粉依然跟去年一樣,不值幾個錢。
日本人要弄麵粉,還是輕而易舉的。
“那些屍體處理好了麼?”路承周突然問。
憲兵分隊為了報復麵粉哄搶,在英租界隨意抓了十來人,以抗日分子之名,將他們殺害。
有些人找不到人認屍,一般由情報一室處理。
文齊道57號不比康伯南道22號,總不能死了人還埋到後花園。
“都埋了。”張廣林輕聲說。
說話的時候,他的拳頭攥得緊緊的,目光中滿是憤怒。
但他望向路承周的時候,目光已經變得平和。
他雖然沒受過專業訓練,但在憲兵分隊兩年多時間,也歷練出來了。
路承周正要說話的時候,他辦公桌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嗨,我馬上來。”路承周用日語恭敬地說。
張廣林聽到路承周說日語,馬上退了出去。
“有個訊息,你讓人散佈出去。”川崎弘見到路承周後,馬上說。
“什麼訊息?”路承周忙不迭地問。
“給提供訊息者獎勵麵粉的訊息。”川崎弘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上次在法租界國民飯店定位軍統的電臺,國民飯店的服務生幫特高班開了房門。
雖然讓軍統的電臺溜了,但服務生還是替憲兵分隊做了事。
既然做了事,當然得獎勵。
今天服務生來憲兵分隊,川崎弘準備獎勵他一筆錢,但服務生寧願要兩袋麵粉。
現在,有錢也未必能買到麵粉。
川崎弘得到靈感,覺得可以將這件事傳播出去。
憲兵分隊當初剛成立時,也特意登報說明過獎勵政策。
當時民眾抗日情緒高漲,但現在,日軍已經完全佔領海沽,而且,有些人為了活下去,必然會為了糧食而替日本人做事。
“老師英明,現在糧食供應緊張,這反而成了我們手裡的一張好牌。或許,一袋麵粉,就能為我們換來抗日分子的訊息。”路承周雖然內心很擔憂,但臉上一點也沒有表露出來。
人要是餓極了,真的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
“喲西,你快去辦吧。”川崎弘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
“山口班長,辛苦了。”路承周離開川崎弘的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