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朱普民的話,能信麼?”路承周等章宣平離開後,有些疑惑的問。
他與章宣平沒有直接聯絡,也不知道他的真實想法。
不管章宣平是想的,他都得提前留後手。
“你覺得呢?”川崎弘不置可否地反問。
“我不看好他。”路承周搖了搖頭。
不管章宣平能不能有所表現,他現在的說法,都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三天之後再說吧。”川崎弘淡淡地說。
他其實也不看好章宣平,否則,就不會把人交給路承周了。
晚上,路承週迴到家裡,發現門口的門框上,用粉筆畫了一個銀元大小的五角星。
在海沽,能與他主動聯絡的,只有馬玉珍和路承周。
這是五角星,是地下黨用的暗號,只能是程瑞恩。
路承周到家後,將後門的鎖開啟。
果然,沒有十分鐘,化裝後的程瑞恩,就從後門進來了。
他穿著短衫,臉皮黝黑,看上去像箇中年幫工。
“同志們都轉移了嗎?”路承周問,程瑞恩來找自己,肯定是因為章宣平的事情。
“都轉移了,顧三石去了北平。章宣平到底是怎麼回事?”程瑞恩問。
“我還想問你呢,堂堂平海唐點線工委的書記,竟然幫著憲兵分隊查詢地下黨。”路承周苦笑著說。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章宣平負責的北平城委和唐山城委都出問題了。”程瑞恩說。
“你趕緊回家一趟,向組織彙報此事。”路承周沉吟著說。
“我準備明天回去,你能詳細說說章宣平的情況嗎?”程瑞恩問。
既然是回去彙報,當然得帶著第一手資料。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章宣平還沒有與日本人全面合作。他之所以叛變,或許是存著僥倖,也有可能是不想那麼快亮出底牌。”路承周緩緩地說。
如果章宣平向日本人承認平海唐點線工高官的身份,他的待遇自然會大不一樣。
至少,章宣平不可能再來英租界憲兵分隊,菊池寬一定會緊緊將他抓在手裡。
“能跟他單獨接觸上嗎?”程瑞恩突然問。
“不行,他跟我們是兩條線,你與他接觸,嚴重違反紀律!”路承周堅定地說。
“當面問一下,或許能知道他的真實想法。”程瑞恩說。
“你是螞蟻情報小組的成員嗎?”路承周突然問。
“當然。”程瑞恩點了點頭,來之前李向學特意向他交待過此事。
“我是不是螞蟻情報小組的組長?”路承周正色地問。
“我不與他接觸,行了吧?”程瑞恩無奈地說。
“你回去後,替我向李部長問好。我這裡有兩罐茶葉,還有幾條煙,你幫我帶給他。”路承周取出茶葉和四條煙,遞給程瑞恩。
他知道,根據地的條件很艱苦,李向學也沒其他愛好,就喜歡喝點茶,抽點菸。
而這些東西,在連飯都吃不飽怕根據地,絕對稱得上奢侈品,有錢都買不到。
“你就沒打算送點什麼給我?”程瑞恩拿過路承周的東西,佯裝不滿地說。
“共產黨人要廉潔自律、甘於清貧,可不能貪圖享樂。”路承周笑了笑。
“你廉潔了?你清貧了?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哪天沒享樂?”程瑞恩笑罵著說。
“我每天享樂,也是為了抗戰。其他人可以腐敗,但我得遵守原則,你沒經歷過這種痛苦的遭遇,實在是幸運。”路承周苦笑著說。
“得了顏色兒就開染房。”程瑞恩不滿的哼道。
路承周雖然嘴上這樣說,但送程瑞恩離開時,他還是送了幾盒餅乾和奶粉給他,這些東西,不要說在根據地,哪怕是在海沽,也是緊俏物資。
“這還差不多嘛。”程瑞恩提著大包小包離開時,心情還是很愉悅的。
他與路承周雖是同學兼好友,但他的生活,與路承周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路上注意安全,這些錢你拿在路上花。”路承周拿出一個信封,裡面裝著法幣和聯銀券。
在日本控制區,聯銀券才是法定貨幣。
然而到了根據地,老百姓只認法幣。
程瑞恩帶了這麼多東西,如果身上連幾塊錢都拿不出來,人家怎麼會相信,他會拎著這麼多東西走親戚呢。
“我有經費。”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