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崎弘的話,並不完全是氣話。
憲兵分隊的偵測車,已經發現了一個神秘電波。
種種跡象表明,這個電波,很有可能是軍統的。
只要能定位這部電臺,就有機會破獲海沽站。
但川崎弘並不知道,他要找的火焰,其實每天就在他跟前。
而且,偵測車出現在路承周住處附近,已經引起了路承周的高度警覺。
晚上,路承周特意帶著電臺,開車去了法租界。
盧紀之留下的這部電臺,功率只有五瓦,攜帶方便,可以用乾電池供電。
路承周將車停在僻靜之處,將車窗的簾子拉上,在車內就可以發報。
他今天主要是接收重慶的來電,同時向重慶申請,更換波長、呼號和密碼。
電臺更換一次波長,就像重新換了一個身份,偵測車哪怕再厲害,想要重新搜到這個波長,也是比較困難的。
特別是在晚上八點到十二點這段時間,海沽很多電臺同時工作,干擾很多,更利於路承周的電臺隱藏其中。
路承周今天晚上就要求更換波長,在更換波長後,他再接收重慶的來電,就無需那麼擔心了。
無線電波看不見摸不著,無線電碼如果沒有破譯,都是一些沒有意義的數字。
憲兵分隊的偵測車,想要從不計其數的無線電波中,找到路承周的電臺,其實也是很困難的。
“川崎隊長,那個神秘電波發報幾分鐘後,突然消失了。”松本昌弘這段時間,每天晚上都待在偵測車內,親自掌握測向機。
為了找到軍統的電臺,他可以整晚都不休息。
然而,遇到對方電臺,突然改變波長,卻是最令人沮喪的事。
也就是說,之前他所作的所有工作,全部白廢了。
一切,又要從頭開始。
“電臺的方向能再縮小嗎?”川崎弘問。
火焰之狡猾,他早就體會過。
自從劉井華叛逃回軍統後,透過偵測車尋找軍統電臺,真的有如大海撈針。
軍統會不定期更改電臺波長和呼號,至於密碼,也是經常性變更。
一直以來,日本對軍統的密碼,破譯其實都很順利。
很多地方的軍統電臺密碼,被憲兵隊掌握著。
然而,海沽站的電臺密碼,更換得實在太頻繁。
破譯工作剛有頭緒,對方馬上更換密碼了。
“不能,因為今天的電臺位置又變了。”松本昌弘沮喪著說。
憲兵分隊的兩臺偵測車,今天之前還能不斷搜尋軍統電臺。
然而,今天他突然發現,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費,一切又要從頭再來。
“八嘎!”川崎弘氣憤地吼叫道。
韓福山死後,情報一室一小隊的隊長之位就空出來了。
雖然韓福山被殺,讓情報一室蒙上一層陰影,但空出來的小隊長之位,又讓某些人心中竊喜。
“中午我在玉華臺酒樓訂了一桌,主任能否賞光?”邵龍閣敲了敲路承周辦公室的門,朝路承周謙卑地笑著說。
“今天吃的是什麼飯?”路承周不動聲色地說。
邵龍閣是一小隊的副隊長,韓福山死後,他最有機會擔任隊長。
當然,他的機會大不大,最終是路承周說了算。
“給主任的賠罪宴,韓福山的事情,屬下處置不當,沒能及時向主任彙報,實在是罪該萬死。”邵龍閣誠懇地說。
韓福山擅自決定去法租界布控,當時沒有向路承周彙報。
而身為副隊長的邵龍閣,也沒有報告。
如果抓到了馬淑一,或許路承周不好說什麼。
但韓福山之死,邵龍閣也有脫不了的干係。
“你邵隊長眼裡只有韓福山,有什麼處置不當的?從法租界回去後,直接鑽到女人被窩裡,我看就很好嘛。”路承周冷嘲熱諷地說。
其實,當時他就在法租界。
如果邵龍閣當時找他彙報,也是找不到人的。
但邵龍閣卻沒有找他,從法租界回去後,跑到一個相好家睡覺,讓路承周很是不滿。
路承周可以使用無能之輩,對他來說,情報一室的人,都是一幫飯桶,那才好呢。
但是,邵龍閣不完全算飯桶,加之上次沒有主動彙報,他心裡還是有所不滿。
韓福山死後,路承周也在考慮新隊長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