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路主任,之前你抱怨,楊玉珊將你的人借走,像劉備借荊州,有借不還。我與她協調後,準備將人還給你。”中山良一突然說。
“還給我?”路承周詫異的說。
“怎麼,不想要了?那還是讓他留在三室吧。”中山良一嘆了口氣,說。
“我可沒說不要了,三室幾十號人,我一室才幾個人。再說了,大興日雜店那邊,也離不開他了。”路承周馬上說。
金連振不管有沒有真投降,他都可以接收。
不出意料的話,金惕明之所以被捕,或者說,金惕明之所以叛變,與金連振有必然的關係。
怪不得昨天金連振與楊玉珊說話時,總覺得很彆扭,應該就是這個原因。
路承周晚上給姚一民傳遞了情報,告訴了他,明天下午,憲兵分隊將對彭壽松下手之事。
然而,第二天傍晚,寧明的行動還是成功了。
他們開著車子,在彭壽松下班途中,將他劫走了,直接送到花園憲兵隊。
路承周晚上到情報一室,聽張廣林說起的。
“路先生,不是說金連振會回來麼?”張廣林好奇的問。
雖然情報一室的人,偶爾也會來店裡幫忙,但他還是喜歡金惕明。
當初路承周給他買的三斤餃子,就出自金連振之手呢。
“還有等兩天,三室那邊還有事沒完呢。”路承周隨口說。
根據慣例,如果第一次接頭失敗,會在兩天後,在同樣的時間和地點,重新接頭。
若是出現意外情況,則會給對方示警。
“真希望他能早點回來。”張廣林感慨著說。
路承周沒有心思與張廣林多聊,既然寧明得手了,路承周自然不能在憲兵分隊等著。
這是情報一室的成績,他向中山良一請示,帶著張廣林去了花園憲兵隊。
不管彭壽松有沒有收到警告,他已經被捕,除非交出機線圖,否則不可能離開憲兵隊總部。
然而,彭壽松看著文弱,可他把機線圖看得比命還重要。
無論怎麼折磨,始終不吐半個字。
路承周看到彭壽松的時候,他已經不成人樣了。
可是,彭壽松還在堅持。
“彭壽松,你這是何必呢?機線圖又不是你家的,電話三局給了你什麼好處?只要你把機線圖交出來,馬上不用受這種痛苦。皇軍還會給你一大筆錢,足夠你下半輩子生活了。”路承周看著彭壽松,身上不停的滴著血,苦口婆心的勸說著。
“做夢!”彭壽松很堅強,他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是為了電話三局。
看似他保護的是機線圖,實際上他堅守的,是這個國家和民族的氣節。
中國人的脊樑,不會輕易向異族彎曲。
“你想過沒有,如果你回不去了,你的老婆怎麼辦?孩子怎麼辦?他們還沒成年呢。”路承周又說道。
“生在這個時代,我能有什麼辦法。”彭壽松話裡滿是無奈。
能擔任電話三局總工程師,彭壽松學識過人,他是英國牛津大學畢業的高材生。
然而,面對侵略者,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生命,保護機線圖,挫敗日本人想接收電話三局的陰謀。
路承周沒有再勸了,他甚至都沒在刑訊室多待。
看著同胞接受酷刑,路承周心如刀割。
從彭壽松堅毅的目光中,路承周知道,就算再勸,也不會有任何作用。
這位電話三局的總工程師,已經準備用生命,扞衛他的尊嚴。
路承周只是奇怪,彭壽松是沒有收到警告,還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呢。
晚上回去時,路承周又給姚一民送出了情報。
路承周在情報中,只是通報了彭壽松被捕和受刑的事實。
對姚一民,他沒有埋怨。
路承周知道,組織為了挽救彭壽松,一定做了很多工作。
事情既然發生了,路承周只想做點份內的事。
想要營救彭壽松已經很難,但還是要讓電話三局出面,讓工部局與日本人溝通。
日本人當然會極力否認,他們絕對不會承認,綁架了彭壽松。
這就需要一些“目擊者”,還要主動向警務處提供線索。
當然,就算有證據表明,是憲兵分隊綁架了彭壽松,也未必能救出彭壽松。
但路承周希望,就算不能救出彭壽松,至少也可以保住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