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海沽站的情報組長,曾紫蓮擬寫的電報,肯定不會有什麼問題。
但是,路承周還是作了修改。
首先,是強調海沽站的主觀能動性。
因為中統情報有誤,導致訊息洩露,憲兵分隊數十人,在馬大夫醫院張網以待,海沽站不得不果斷取消行動。
然而,海沽站並沒有輕言放棄,經過周密設計,最終將金東珍制裁於東興樓。
這個備用計劃,昨天晚上,也向總部報了備。
當時只是簡單的提了一句,既然備用計劃成功,自然要大吹大擂。
同時,路承周還提醒總部,中統或華北黨政軍聯合辦事處方面,有訊息洩露的渠道。
這個洩露的渠道是什麼,路承周並不知道,他能做的,是提醒對方。
如果王若奇和丁子恩,對此不以為意,他也沒辦法。
但此次金東珍被殺,路承周估計,惱羞成怒的日本人,很有可能將氣撒到他們頭上。
廣行祥米麵莊,路承周不想再去了,再與王若奇和丁子恩接觸,他覺得非常危險。
路承周向總部建議,王若奇和丁子恩馬上轉移,至少,不能再在廣行祥米麵莊出現。
當然,他們不是軍統的人,路承周只是一個建議,至於總部轉不轉達,就不是路承周關心的事了。
只是,廣行祥米麵莊那邊,路承周不會去了,也不敢去了。
王若奇和丁子恩,在聯絡站接頭,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如果他們是同一個系統,倒也能說得過去,可這是三個系統的事啊。
原本只有一成的危險,這麼一搞,至少有六成的危險了。
當然,說到了成績,自然不能不說獎勵。
路承周希望,總部除了獎勵這次的行動之外,還能撥一筆專項資金,讓海沽站用錢生錢。
只有自己的造血功能,才能生生不斷的盈利下去。
最後,路承周加了一句,海沽站擬製裁劉同宇。
“以後,我都不敢幫你擬電報稿了。”曾紫蓮看到路承周加了這麼多內容,不好意思地說。
“你擬定的內容,我並沒有修改嘛。只是有些問題,忘記加進去罷了。”路承周微笑著說。
“這種自吹自擂的事情,我確實幹不來。”曾紫蓮說。
路承周在電報裡,強調海沽站上下齊心,果斷一擊,令她有些不好意思。
作為情報人員,用最簡煉的語言說清事實,才是他們應該做的。
像路承周這種,實在有些接受不了。
“我可沒有吹噓,只是強調了兄弟們的成績罷了。如果不強調,戴老闆怎麼會給錢?隨著抗戰的深入,局勢會越來越緊張,以後的經費,也會越來越緊張。或許有一天,就算總部給了錢,也未必能送得過來。”路承周緩緩地說。
日本人最痛恨的,就是租界還在使用法幣,而且法幣比聯銀券更被民眾認可。
這對海沽,甚至整個華北的經濟,都是一種嚴重打擊。
隨著日軍不斷南下,一旦武漢被拿下,日軍勢必會從華中抽兵。
冀東暴動之所以熱火朝天,與日軍在華北的兵力不足,有很大的關係。
日軍以為,他們侵佔了華北,這片土地就是他們的地盤。
除了城市的地下抵抗組織外,廣闊的農村,活躍著更多的抗日武裝。
“你說什麼都有道理。”曾紫蓮白了路承週一眼,路承周是替海沽站爭取利益,她自然沒有意見。
整天與路承周待在一起,他是什麼人,曾紫蓮很清楚。
路承周喜歡向總部申請經費,但他從來沒有中飽私囊過。
所有的錢,全部放在黃文買那裡,甚至每一筆錢,她都知道。
況且,路承周的生活,也從來不奢華,雖然路承周可以從警務處、憲兵分隊、軍統,甚至其他渠道獲取金錢,但路承周對錢,似乎並不是很感興趣。
一日三餐,能吃飽就行,晚上回家,有張床睡就成。
那種紙醉金迷的生活,她從來沒見路承周享受過。
特別是晚上,路承周幾乎待在憲兵分隊,或者與軍統的人員聯絡,根本沒機會去享受。
要知道,海沽這些租界的夜生活,並不亞於上海。
“還有馬玉珍的處理,你要拿出一個意見。”路承周沉吟著說。
馬玉珍今天的行為,不管是因為好奇,還是擔心,她都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