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是第一次正面接觸。
“承周。”劉井華看了路承週一眼,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當初他剛到華北區時,就想來英租界看望路承周。
那時,是何賀陪他來的,就在憲兵分隊對面那家酒樓的二樓。
當時,劉井華對路承周是非常鄙夷不屑的。
沒想到,事過境遷,他也落得跟路承週一樣了。
“知道你來了,但一直沒機會聊。晚上有時間麼,出去喝一杯?”路承周笑了笑,言語中絕口不提之前的事。
“好啊。”劉井華猶豫了一下,還是很痛快的說。
路承周也沒有去找什麼大酒店,酒吧什麼的,就找了一個僻靜的小酒館。
他們到的時候,酒館也沒什麼人,叫了幾個菜,點了瓶酒,老闆也躲到櫃檯後休息了。
“世事難料,沒想到我們還有坐在一起喝酒的時候。”劉井華扶了一下眼鏡,感慨萬端的說。
曾幾何時,他覺得自己與路承周,將是兩條路上的人。
這輩子,都不可能發生什麼關係了。
沒想到,突然的被捕,陳樹公的勸說,讓他一時迷失了自己。
“這樣的世道,活著比什麼都強。”路承周給劉井華倒了杯酒。
他與劉井華同學一個月,對他的性格還是比較瞭解的。
從內心講,劉井華肯定是愛國的。
對黨國,也應該是忠誠的。
可他為何會投敵呢?還積極幫助憲兵分隊成立了電訊室。
路承周雖然費解,但此時,顯然不是相問之時。
至少,這個問題,不是在喝酒之前說的。
“是啊,能活著比什麼都強。”劉井華端起酒杯,一口將酒喝進了肚裡。
“這段時間住在憲兵分隊習慣麼?要不要我給你安排住處?”路承周問。
“不必,這段時間比較忙,也沒什麼時間外出。”劉井華搖了搖頭。
既然擔任電訊室副主任,當然要幹出成績,否則,日本人是不會答應的。
而且,住在外面也不安全。
軍統華北區,雖然破獲了,大部分成員被捕,一半以上叛變。
然而,以劉井華對軍統的瞭解,一定會重建。
而重建之後,軍統最重要的職責,就是鋤奸,他們這些叛徒,自然首當其衝。
“我們班上四個分到海沽的同學,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了。”路承周突然說。
何賀被孔井存舉報,很快投靠了日本人,繼而被他幹掉。
裴福海倒是英勇,受盡折磨後,為黨國盡忠。
“是啊,所以我們更要珍惜。”劉井華意味深長的說。
路承周在去杭州之前,就已經加入了日本特務機關。
當時,軍統上下,對此一無所知。
差一點,路承周就會成為隱藏在軍統的最大日本特務。
幸好,何賀到海沽後,對他起了疑心,才讓軍統將他冷藏。
“我可一直將你當成同學、好友。現在又是一家人,咱們更要相互提攜,相互照顧。”路承周“誠懇”的說。
路承周拿出了態度,劉井華也慢慢放鬆了警惕。
他想在憲兵分隊混下去,自然也想與路承周搞好關係,要不然,也不會答應出來喝酒。
說句不好聽的,如果劉井華讓日本人不滿,至少路承週會看在同學的份上,幫他說句話。
“承周,我們是老同學,以後要相互提攜,相互照顧。”劉井華舉起酒杯,誠摯的說。
兩人分開時,已經快十一點了。
路承周喝的有點多,但還是幫劉井華叫了輛人力車,才騎著腳踏車,搖搖晃晃地離開。
只是,在拐過這條街後,他就加快了速度。
身子,也會得筆直,根本不像喝多了。
潘玉林自從陳樹公公開叛變後,他的任務終於完成了。
作為陳樹公的親信,他早就知道,陳樹公想帶他吃日本人的飯。
潘玉林是部隊出來的,他從來就沒信仰可言,只知道當兵吃糧,誰給錢就替誰做事。
跟著陳樹公後,他在軍統平步青雲,從一名普通的行動人員,很快就被提升為行動處副處長。
此次行動收網後,雖然還是情報三室的副班主任,但日本人和陳樹公,都獎了他一大筆錢。
潘玉林也沒其他愛好,作為一個男人,他身體很強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