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先生有事?”張廣林聽出了路承周的聲音,恭敬的說。
金連振死了,他又得當掌櫃,又得當夥計。
“日雜店有什麼是家裡需要的,我準備在家裡開火,你給我送一點過來。另外,米啊、面啊什麼的,順便帶一點過來。”路承周說。
明天馬嬸肯定要在家裡搞飯,他總不能家裡什麼都沒有吧。
馬嬸畢竟是一個女人,在英租界人生地不熟,總不能什麼都讓她準備吧。
“這沒問題,我會全部給您準備好的。”張廣林馬上說。
日雜店,賣的不就是家裡日常需要的東西麼。
不到半個小時,張廣林就拉著一車東西來了,還叫了一個幫工,把東西麻利的搬了進去。
“路先生,家裡是不是要添人了?”張廣林把東西全部搬進去後,又付了幫工的錢,才笑吟吟的打趣著說。
“走,一起到外面吃點吧。”路承周擺了擺手。
作為一名特工,一個人住的好處太多了。
家裡有兩個人,感覺隨時被監視。
如果是自己的同志,那還好些。
否則的話,遲早要被發現。
身邊的人,比最出色的特工還要厲害。
“好。”張廣林應道,路承周既然不說,他也就不再問了。
“吃餃子,還是點菜?”路承周載著張廣林,朝著康伯南道的方向走,吃過飯,就是他們恢復身份,在憲兵分隊上班的時候了。
“吃餃子吧。”張廣林說,他因為餃子而獲得新生,一輩子都吃不膩了。
英租界什麼樣的餐館都有,中西餐都有,海沽地道的餃子館面鋪,也隨處可見。
“現在還能吃三斤麼?”路承周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後,微笑著說。
“一斤吧。”張廣林不好意思的說。
“來二斤餃子,一半肉的,一半素的。另外,再來兩碟小菜,和一盤花生米,整一瓶酒吧。”路承周說。
“讓你到大興日雜店,再到昌隆盛,之前也沒怎麼跟你聊過,現在感覺怎麼樣?”路承周問。
他與張廣林溝通的還真不多,但是,張廣林在進入大興日雜店後,路承周就將他當成了親信。
這一點,張廣林也能感覺得到。
張廣林對路承周也確實很感恩,不管他有沒有受過訓練,總是竭盡所能,替路承周辦事。
憲兵分隊雖是日本人當家,但在張廣林看來,他只是為路承周做事罷了。
如果路承周離開了憲兵分隊,他自然也會毫不猶豫的離開。
“不管怎麼樣,這輩子我是跟定路先生了。”張廣林堅定的說。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語氣中透著非常明確的毋庸置疑。
“你就不怕,跟著我當漢奸?”路承周掏出煙,吸了一口後,輕笑著說。
“不怕。而且,路先生到現在,好像也沒幹對不起祖宗的事。”張廣林緩緩地說。
他飽經滄桑,閱歷比路承周還豐富。
路承周雖然參加了英租界憲兵分隊,但他覺得,路承周可能有苦衷。
路承周雖是情報一室的主任,可自始至終,並沒有幹那種惡貫滿盈的事。
而且,就算路承周真當了漢奸,他也得報這份救命之恩。
“現在沒幹,不代表以後就不會幹。既然端了這個飯碗,就只能走下去。”路承周嘆息著說。
幸好沒讓張廣林住在家裡,否則的話,他相信,自己的身份,張廣林肯定能猜出來。
“我明白了。”張廣林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路承周的話,令他更加確信,路承周當漢奸是有苦衷的。
“你接手大興日雜店也有一段時間了,日雜店到底是賺還是賠?”路承周問。
前天跟金連振說的話,當時沒在意,後來想了想,確實應該給情報一室發點福利。
日本人對下面的普通特務,還確實比較摳,一個月只有三十來塊的薪水。
這點錢,勉強維持生活可以。
但想要吃好的,喝好的,那就不行了。
“上個月,日雜店除了各項開支,淨利潤有一百八十五元。”張廣林說。
當然,他所謂的各項開支,是沒算自己和金連振薪水的。
“一百八十五?不錯嘛。”路承週一愣,他沒想到,一家日雜店,是自己薪水的好幾倍。
要不是日本人每個月給了特別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