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周倒沒有張思昌這樣的驚詫,他早就知道,憲兵分隊的後花園,註定要成為一個大的墳墓。
“知道埋在哪裡麼?”路承周問。
“我親自埋的。”張思昌領著路承周去了後面,雖然他是情報一室副主任,但同樣要做這樣的苦力活。
親手埋葬何賀,讓張思昌有一種無名的悲哀。
如果有一天,他被抗日分子幹掉,是不是連具棺材也混不到?
“就在這裡。”張思昌指著一塊草皮被破壞的地方,因為下雨,已經變成了一個泥坑。
雨漸漸小了,如果不是張思昌領著,路承周肯定找不到地方。
為了不引人注目,並沒有做墳包。
並且,在上面還移植了一棵樹。
“走吧。”路承周嘆息一聲。
不管作為同學,還是同事,他都應該來看看何賀。
何賀雖然下場很可悲,但也能給別人警示。
特別是,給身在憲兵分隊的漢奸,一個最直觀的警示。
叛徒,不是這麼好當的。
看到張思昌的神情,路承周覺得,何賀用他的死,終於發揮了一點積極的作用。
“明天,買點蠟燭紙錢燒一下吧,畢竟同事一場。”路承周嘆息著說。
“日本人不會怪罪吧?”張思昌遲疑著說。
“不用擔心,我會跟中山隊長說的。”路承周沉吟著說。
其實,他就算給何賀買具棺材,中山良一也不會反對。
“那我就放心了。”張思昌鬆了口氣,他下午只是問了句行動的事,就被高橋豐一狠狠的甩了巴掌。
再加上何賀的死,讓他對日本人,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張思昌甚至有些後悔,當初為何會因為錢,而替日本特務機關賣命呢?
“以後,你可能經常需要來回跑,畢竟有些事情,電話裡是不能說的。”路承週迴到情報一室後,叮囑著說。
以前只有一個情報室的時候,他沒幹出成績,中山良一不會說什麼。
可苗光遠搞了個情報二室後,他的壓力就大了。
僅靠從公開渠道搞來的情報,未必能讓中山良一滿意。
路承周白天不能經常回憲兵分隊,但張思昌可以。
白恩死後,他就成康伯南道22號的真正主人了。
“主任,日雜店總是關門,也不是個事。”張思昌為難的說。
“那就請個夥計幫忙看店。”路承周說,情報一室要發展,必然要招人。
“我留意一下吧,現在請個合適的夥計比較難。”張思昌想了想,他是搞特務工作的,不能請一般的夥計。
回去的時候,路承周又去了趟五十一號路26號。
劉有軍見到路承周的時候,緊緊握著他的手。
“‘火焰’同志,上峰發來了嘉獎令,並且提拔你為上尉情報員。”劉有軍激動的說。
在憲兵分隊的門口,除掉叛徒,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乾淨利落,堪稱經典。
而這次經典的鋤奸,除了裴福海精準的刀法外,“火焰”提供的情報,保證了行動的最終成功。
裴福海回來後,向劉有軍問起了情報來源。
他當時的位置,是劉有軍早就規定好的,還有何賀的路線,他也提前知道。
只有行動手法,由裴福海自行選擇,可以用刀,也可以用槍。
為了更好的撤退,裴福海選擇用刀。
“沒給點獎金什麼的麼?”路承周笑嘻嘻的問。
“獎金會有的,你現在還缺錢?”劉有軍很是懷疑,路承週一人領三份薪水,不說其他的活動經費,光是這一項,就夠他開支的了。
“我的房子是租的,出門也沒個汽車,也沒結婚,需要用錢的地方很多啊。”路承週一臉的憂慮,他最大的開支,其實是給黨組織提供經費。
組織讓他潛伏在軍統和日本特務機關,倒沒有給他下提供經費的任務。
可是,路承周覺得,自己有條件可以給組織解決一部分經費,當然要盡力而為。
同時,作為一名“漢奸”,路承周的生活也要保持優越。
如果他過著清貧的生活,無論是軍統,還是日本特務機關,都會懷疑。
特別是軍統,知道他領了這麼多薪水,之前還走私日貨,加上行動的獎金,路承周應該不缺錢才對。
“我們搞特務工作的,生活不能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