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周不知道,溫秀峰辦的案子,與阮健公有沒有關係。
但是,阮健公的心情很差,他能感覺得到。
向阮健公彙報工作時,對方心不在焉,路承周很快就告辭離開了。
上峰心情不好,最好的辦法,有多遠就走多遠。
否則,無名火一上來,無錯會變有錯,小錯會變大錯。
只是,路承周正要離開戈登堂時,讓警務處副處長劉立峰叫到了辦公室。
“處座,有何吩咐?”路承周與劉立峰打交道的次數較少,畢竟他與劉立峰,還隔好幾級。
“阮健公最近在幹些什麼?”劉立峰打量了路承週一眼,緩緩的問。
劉立峰中等個子,國字臉,眉毛很粗。
一箇中國人,能擔任英租界警務處的副處長,是很不容易的。
“上司的事情,做下屬的哪能知道呢。”路承周笑了笑,沒有摸清劉立峰的意圖前,他是不會隨便說話的。
“溫秀峰今天破了一個盜竊案。”劉立峰似乎看錯了路承周的心思,自顧自的說。
“是我們轄區的?”路承周心裡一動,問。
劉立峰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跟他說這樣的話,堂堂警務處的副處長,也沒有時間跟他討論這些問題。
想到剛才阮健公惡劣的心情,路承周心想,溫秀峰辦的這個案子,怕是與阮健公脫不了干係。
路承周對阮健公的事情,還真的沒怎麼注意。
路承周是副巡官,只負責那三條街。
在這三條街的事情,路承周肯定會知道,但超出這三條街的事情,他就算想管,也管不到。
“你真不知道?”劉立峰看到路承周的表情,詫異的問。
“真不知道,還請處座點撥。”路承周信誓旦旦的說。
“既然如此,那沒事了。”劉立峰淡淡的說。
劉立峰不說,反而引起了路承周的好奇心。
出來的時候,路承周碰到了賈明。
賈明與路承週一樣,都是阮健公的副巡官,算是他的助手。
看到路承周從劉立峰的辦公室出來,賈明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路承周與賈明,也基本上不怎麼來往。
賈明是老巡捕,資格比他老,除非是在阮健公的辦公室碰個面,其他時間很難碰到一起。
路承周心想,賈明肯定是知道什麼,他想問一句,但賈明卻走進了劉立峰的辦公室。
路承周知道,就算賈明知道,也未必會跟自己說。
路承周特意去了趟五十一號路,廖振東是阮健公的心腹,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廖振東應該知道。
“廖振東,最近生意怎麼樣?”路承周見到廖振東在巡街,將腳踏車停到路旁,廖振東馬上小跑著過來了。
“生意是越做越大,副巡座請放心,一切交給我便是。”廖振東笑吟吟的說。
自從路承周將日貨的銷售交給他後,銷售翻了好幾番。
根據與路承周的約定,他每個月的分紅,已經超過了一百元。
“交給你,我當然放心了。我問你,巡座最近在忙些什麼?”路承周隨口問。
廖振東不像王斯廣,每次總是喊自己“副巡座”,以示他心裡還有阮健公這個“巡座”。
“這我哪知道喲?”廖振東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溫秀峰今天破了一個盜竊案,據說與巡座有點關係。”路承周望著廖振東,淡淡的說。
“盜竊案?案犯是誰?”廖振東眼裡閃過一陣異樣的光芒。
“你覺得應該是誰呢?”路承周不動聲色的問。
“副巡座,我真的不知道。要不,我去問問巡座?”廖振東無奈的說。
他是阮健公的心腹,本身還是幫會分子,當然知道阮健公的一些秘密。
只是,這些秘密,他不會與路承周分享。
廖振東可以幫路承周照顧生意,但還沒有到能分享阮健公秘密的地步。
“巡座現在心情可不太好,你要是不怕捱罵的話,儘管去就是。”路承周不以為意的說。
廖振東聽到路承周的話,顧不上巡街,馬上叫了輛人力車,急匆匆的去了戈登堂。
路承周不理會廖振東,他現在對阮健公的事情很是好奇。
畢竟,阮健公是他的上司,如果阮健公出了什麼事,他得提前應對才是。
這種訊息,或許張保頭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