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敦橋道福順裡12號的痕跡,不知是否處理乾淨了。
比如說重要的檔案,身份證明之類的東西,一旦落入敵人手裡,也會很麻煩。
“你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特工,有些事情,不要完全聽信別人。”川崎弘的想法,與中山良一又所不同。
他覺得,如果路承周能鎮定宮本清,或許事情就不會這麼糟糕了。
當然,路承週一個情報一室主任,聽令於一個日本憲兵,是路承周對皇軍的尊重。
畢竟日軍現在是佔領者,他們在中國人面前,總有種高高在上的想法。
“我會繼續努力,絕不辜負老師的期望。”路承周站起來,重重的鞠了一躬。
路承周離開的時候,宮本清特意與他打了招呼。
“路君,今天晚上的事情,我會記在心裡,多謝了。”宮本清朝路承周躬了躬身,想笑又不能說,咧著嘴說。
“這是我應該做的,希望宮本清君早日康復,我們再繼續在一起工作。”路承周客氣的說。
路承周離開花園憲兵隊時,感覺體內的血液在慢慢沸騰。
看著宮本清在眼前晃悠,他相信,只要一隻手,就能取宮本清的性命。
可以殺宮本清,卻又不能動手,這讓路承周很是鬱悶。
“我們一定會合作愉快的。”宮本清微笑著說。
“不知宮本清君在這裡,是否有宿舍?”路承周突然問。
“這裡的宿舍哪是人住的?明天就會搬出去,我在須磨街有房子。”宮本清得意的說。
“那我就不擔心了,再見了。”路承周點頭示意,轉身離開了。
他沒想到,宮本清竟然在須磨街有房子,明天還要搬過去,看來,給姜致遠報仇的機會來了。
路承周心中的陰霾,突然一掃而光。
回到英租界後,他躺在床上,一直在計劃著,如何才能讓宮本清永遠留在須磨街。
除掉宮本清,對路承周來說,並非難事。
困難的是,在除掉宮本清的同時,還不能讓其他人懷疑到他頭上。
早上,路承周出門的時候,特意留意了對面18號。
昨天早上,姜致遠還住在裡面,今天,就物是人非。
路承周暗暗嘆息一聲,隨後蹬上腳踏車,頭也不回的走了。
早上,路承周經過地下黨的死信箱時,發現有新情報的暗號,他在觀察了四周的情況後,將情報取了出來。
這是姚一民給他留下的最新情況:交通員犧牲,機關無礙。
看到“機關無礙”這四個字,路承周的眼眶突然變得溼潤。
姜致遠用他年輕的生命,換來了市委機關的安全,這是非常光榮的。
“承周,昨天晚上,你又搜查了福順裡?”
路承周到警務處後,聞敬載突然到了他辦公室。
“是啊,我的案子,原本涉及到日本人,昨天殺人的,又是日本人,必須要查個明白。”路承周掏出煙,遞了一根給聞敬載,無奈的說。
“查到線索了沒有?”聞敬載接過煙,隨口問。
今天一大早,手下向他報告,昨天晚上,路承周搜查福順裡,竟然跟日本人有關。
“沒有。”路承周搖了搖頭。
“你可要注意,涉及日本人的事情,都要特別注意。”聞敬載提醒著說。
“你轄區沒有日本憲兵分隊,真是幸福啊。我就慘了,時不時的要被他們騷擾。”路承周苦笑著說。
路承周的表情,讓聞敬載沒有再深究。
日本憲兵分隊就在康伯南道22號,路承周不可避免的,要與日本人打交道。
“昨天殺人的日本人,是不是日本特務?”聞敬載突然問。
“這我哪能知道,就算是,他們也不會告訴我啊。”路承周雙手一攤,只要擺正自己巡官的位置,他的回答,就不會讓人懷疑。
“路巡官,能否配合一下,去日本憲兵分隊搜查一下?”溫秀峰突然走了進來,他依然跟以前一樣,穿著合身的西裝,腳下的皮鞋鋥亮。
“配合偵緝股的工作,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不要說搜查憲兵分隊,就算拆了那裡,我也會全力配合。”路承周笑吟吟的說。
“如果拆憲兵分隊,到時候可以算我一個。”聞敬載也說道。
日軍已經佔領了海沽,他們說這種話,只在發發騷擾罷了。
就算是英國人,也沒膽去拆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