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周沒有懷疑你吧?”曾紫蓮問。
“二姐,要不要換個地方談?”金連振看了一眼門口,擔憂的說。
“沒事,你在這裡就是個普通病人。”曾紫蓮微笑著說。
昨天接到金連振的電話後,她隨後就到了東亞醫院。
她在醫院,整整待了一個下午,確定憲兵分隊並沒有派人監視金連振。
“應該沒有,否則他也不會安排我來這裡治傷。”金連振緩緩的說。
“我知道你經歷了痛苦的過程,但還是希望你能詳細跟我說一下整個過程。”曾紫蓮緩緩的說。
“好……”金連振說話的時候,眼裡依然帶著深深地恐懼。
……
“第一步已經成功了,接下來會面臨更大的考驗,你要作好心理準備。”曾紫蓮聽著金連振的介紹,也很震撼。
敵人的兇殘,遠遠超過了她的想象。
路承周每天都會從二十六號路過兩趟,主要就是觀察設定在這裡的死信箱,有沒有動靜。
自從姜致遠犧牲後,他與姚一民,只聯絡過一次。
除了知道姚一民已經安全轉移後,之後再沒接到過組織的訊息。
路承周相信,姚一民肯定也在想辦法。
今天,路承周再次從二十六號路經過,他騎著腳踏車,慢慢在街上轉悠。
驀然,路承周迎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騎著一輛腳踏車過來。
他加快速度,朝著對方駛去,結果那人突然轉向,拐進了附近的一條小巷子。
這裡可是路承周的轄區,他每天都要來兩趟,這裡的每一塊磚,路承周都快認識了。
“怎麼,不敢見我,還是不願意見我?”路承周抄了個近路,從附近一條里弄,斜插了過去,正好堵住對方。
“我還有事。”馬玉珍側著臉,不願意多看路承週一眼。
她與路承周從小青梅竹馬,兩人在中學時代,一起參加學生運動。
當時,他們討論最多的,是對日寇的痛恨,擔憂著國家的未來。
然而,路承週考入警察教練所後,一切就開始發生變化。
而最近,馬玉珍更是聽到訊息,路承周已經投靠日本人,成為漢奸特務。
以前程瑞恩經常痛罵路承周,馬玉珍還時常替路承周辯護,然而,這次是組織的情報,已經確定路承周是英租界憲兵分隊情報一室的主任。
“你能有什麼事?為什麼還沒離開海沽?”路承週一把抓住馬玉珍的車頭,低聲質問。
“你把我抓起來吧。”馬玉珍沒有回答路承周的問題,她要在海沽從事抗日活動,當然不能跟路承周這個漢奸特務。
“我抓你幹什麼?除非是搶回來當夫人。”路承周看到馬玉珍,突然調戲了一句。
“呸。”馬玉珍滿臉嗔羞,她對路承周已經死心,當了漢奸的人,與她註定不是同路人。
“說正事,你是不是打算留在海沽?”路承周問。
“我的家在這裡,日本人佔了我們的地方,如果要離開的話,也應該是他們離開!”馬玉珍堅定的說。
“這種抗日言論很危險,你如果想在海沽,或者英租界待下去,必須放棄這樣的思想。”路承周提醒著說。
“你現在變得讓我不敢認識了。”馬玉珍一臉痛惜的說。
“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是正確的,南京政府,根本不堪一擊。”路承周冷笑著說。
“我不想跟你爭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如果你想濫用職權,可以將我抓走,否則,我還有事,得走了。”馬玉珍用力的推著車頭,但被路承周抓著,紋絲不動。
“你又沒犯法,我抓你幹什麼?外面太亂,如果真想留在海沽,還是搬到英租界來吧。”路承周收回了手,提醒著說。
望著馬玉珍的背影,路承周很久才收回目光。
回到主街上,路承周依然履行著自己的職責。
經過死信箱位置時,路承周突然驚喜的發現,自己留下的暗號,被擦掉了。
這說明,他的情報已經被組織取走了。
路承周突然開始加速,今天晚上,他要去吃頓好的。
馬玉珍騎著腳踏車,很快離開了英租界。
她沒有回市區,而是去了法租界,最終在國民飯店三零四房間,用暗號敲了敲門。
很快,裡面的姚一民開啟了門。
路承周怎麼也想不到,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