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崎弘的要求非常無理,巴恩士不能答應,也不敢答應。
可是,對川崎弘的威脅,他也不能無動於衷。
除了向領事館,以及國內緊急彙報外,他還想從側面,打探日本的真正用意。
巴恩士找克萊森琪商量,要怎麼樣才能摸到日本的底牌。
“巴恩士先生,日本人貪得無厭,川崎弘原本與我是同事,但他現在變成了一個魔鬼。”克萊森琪對日本的行為很生氣,特別是川崎弘,讓他覺得很陌生。
“你與川崎弘是同事,能否私下與他接觸?克萊森琪,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我們要考慮大英帝國,以及所有在海沽英人的利益。”巴恩士也很不喜歡日本人。
可有什麼辦法呢,日本軍隊就在租界外面,看他們氣勢洶洶的樣子,似乎隨時都會攻進來。
英租界雖然駐有軍隊,但跟日軍相比,不堪一擊。
“好吧。”克萊森琪很是無奈。
讓他與日本人打交道,簡直跟吞了只蒼蠅一般難受。
可是,為了大英帝國的利益,他也只能與川崎弘聯絡。
然而,克萊森琪正要拿起電話時,突然想到了路承周。
克萊森琪與川崎弘是同事不假,可他們在警察教練所並不熟。
而路承周也是川崎弘的學生,讓路承周去了解情況,可以避免他的尷尬。
克萊森琪從心底,不想與川崎弘有任何聯絡。
甚至,他覺得跟川崎弘說句話,都會讓自己覺得羞恥。
克萊森琪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有找到路承周。
最後,他只要讓劉立峰去找。
快中午時,路承周才回來。
經過二十六號路時,巡捕告訴他此事,他才拼命蹬著腳踏車趕往戈登堂。
“報告。”路承週一路狂跑著衝到了克萊森琪的辦公室。
“進來。”克萊森琪聽出是路承周的聲音,馬上說道。
“克萊森琪先生,我正在街上巡視,不知有何事?”路承周將帽子取下來,夾在腋窩,恭敬的問。
“你與川崎弘有聯絡嗎?”克萊森琪看到路承周滿頭大汗,相信了他的解釋。
“這個……”路承周遲疑的看了克萊森琪一眼。
今天川崎弘來英租界,他是知道的,克萊森琪問起川崎弘,會不會是因為此事呢?
“川崎弘今天跑到工部局,代表日軍向巴恩士局長提了很多無理要求。我想,能不能透過你,弄清川崎弘的真正意圖?”克萊森琪沒有路承周這麼多心機,告訴了他原委。
“既然是先生吩咐,自然要全力以赴。”路承周斬釘截鐵的說。
英國人想弄清日本人的意圖,說明他的態度並不是很堅定。
路承周暗暗擔憂,英國不是西方列強麼,怎麼面對日本人,也慫了呢。
有了克萊森琪的吩咐,路承周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與川崎弘見面了。
當然,去之前,路承周換下了警服,並且借用了警務處的汽車。
騎腳踏車雖快,但一天騎幾個小時,也是很辛苦的。
“你怎麼來了?”川崎弘看到路承周,詫異的問。
“坐工部局車子來的,英國人聽了老師的要求,害怕了。”路承周指著外面掛著英國旗幟的小車,笑吟吟的說。
“所以,他們的條件是什麼?”川崎弘放下了手裡的材料,心情也瞬間好了起來。
路承周在警務處,還是能發揮很大作用的。
“他們想弄清老師的底線。”路承周搖了搖頭。
“我提的要求,都是為了大日本帝國的利益,他們必須同意。”川崎弘雙手緊握成拳頭,咆哮著。
“不知老師提了什麼條件?”路承周等川崎弘慢慢平靜後,輕聲問。
“這個嘛,告訴你也不妨。”川崎弘得意的笑了笑。
聽到川崎弘的要求,路承周暗暗搖了搖頭。
川崎弘真是獅子大開口,如果英國人答應了他的要求,還不如直接將租界交還給中國呢。
“老師的要求非常合理,警務處在抓捕抗日分子方面,一點也不主動。不如讓憲兵隊派人接管,我也好一展拳腳。”路承周附和著說。
川崎弘正要說話時,門外有人敲門,開啟一看,是機要人員來送電報。
川崎弘看到電報,臉上的笑容,很快就變得陰沉。
“老師,怎麼啦?”路承周小心翼翼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