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才也很痛恨,但這不是他的任務。
“辛苦劉隊長了。”肖殿榮握著劉永才的手,感激的說。
“對了,剛才我在路承周身上,聞到了一股硝煙味。”劉永才走了幾步,突然回頭說。
“硝煙味?”肖殿榮詫異的說。
“他是巡官,經常打槍,身上有硝煙味,應該正常吧。”程瑞恩隨口說。
“可能是我多心了,兩位,再見。”劉永才沒有多想,揮了揮手,轉身大步離開。
作為一名軍人,還是馬上要奔赴戰場的軍人,他一刻都不想停留。
雖然上戰場,可能會死。
但是,死在抗日的戰場上,他覺得死而無憾。
“肖先生,難道我們就這樣放過路承周?”程瑞恩等劉永才走後,抱怨著說。
“同學,你覺得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是這麼容易達成的?像路承周這樣的人,只要不賣國,只要不死心塌地跟著日本人,就是我們爭取的物件。”肖殿榮笑了笑。
他對路承周確實很失望,也知道路承周的思想,發生了變化。
但是,他依然要想辦法爭取路承周。
“轟隆隆,轟隆隆。”
程瑞恩正要說話的時候,突然聽到遠處傳來的爆炸聲。
他臉色一變,國軍沒有這樣的大炮,只能日軍的。
“看,那是日本人的轟炸機。”肖殿榮突然朝著空中一指。
“好像是南大方向。”程瑞恩臉色一變。
自從天亮後,日軍的所有飛機全部起飛,用於支援日軍作戰。
除了日租界、海光寺外,保安總隊部、市政府、法院、寧園、市電話局、市郵務總局,都遭到了轟炸。
而且,日軍得知,南開大學有一個預備營的中國軍隊後,更是出動了十幾架飛機,對南開大學輪番轟炸。
預備營的中國軍隊,炸死炸傷百餘人。
南開大學的思源堂、秀山堂、圖書館、教授樓,以及附近民房,被炸成一片廢墟。
河北工學院耗資三十萬元,剛剛修建的水利實驗館,也被炸燬。
日本人對南開大學恨之入骨,南開大學的進步學生,抑制日貨、慰問國軍,甚至還主動要求參戰。
他們在維護治安、保護交通秩序、防奸、安定人心方面,做了大量工作。
特別是從九一八開始,南開大學的進步學生,就一直宣傳抗日。
民先隊海沽分隊,也是設在南開大學。
黨組織,在南開大學也有支部。
現在有了機會,日軍不將南開大學炸燬才怪。
遠處的爆炸聲,讓路承周也憂心忡忡,他顧不上洗澡,爬上樓頂。
看到日軍的飛機,正在海沽上空肆無忌憚的投彈,路承周全身都充滿了憤慨。
以38師的兵力,沒有外援,根本不是日軍的對手。
這一點,路承周早就預料到了。
中日之間的戰爭,路承周堅信,勝利一定屬於中國。
但是,這其中的過程,必定是艱難險阻,甚至,要付出幾代人的代價。
洗完澡後,路承周完全睡不著。
今天肖殿榮和程瑞恩來見他,雖然揭穿了他的面具,但是,也讓路承周與救國會,徹底劃清了界線。
川崎弘和茂川秀和,一直想讓路承周,與進步學生接觸,想辦法潛伏在抗日團體內。
可是,肖殿榮的來訪,徹底斷了這條路。
路承周可以理直氣壯的向川崎弘報告,因為陳德明的出賣,自己無法取得抗日團體的信任。
直到下午,城內的槍炮聲,才慢慢平息。
路承周知道,這是因為38師在撤離,甚至是被消滅了。
路承周知道,接下來,該是他開始真正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離開家後,路承周騎著車子,在自己的轄區轉了轉。
他發現,英租界突然多了不少人,這些人都是攜家帶口,有的挑著擔子,有的推著獨輪車。
整個海沽,除了英、法、意租界外,全部落入日軍之手。
看到這些幾天前,還在安居樂業,過著辛苦生活的國人,路承周很是愧疚。
國弱兵軟,在自己的國土上,不能保護百姓的安全,實在太羞恥了。
下班後,路承周騎著腳踏車去了日租界。
天黑後,街上根本沒幾個行人,日軍雖然沒有宵禁,但事實上,跟宵禁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