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他們走得很從容,不緊不慢的,根本沒有擔心軍統會來突襲。
北方局在這套房子,只住了幾天,就算是何賀,也沒發現什麼痕跡。
正當他準備走的時候,劉有軍又趕了過來。
“站長,情況怎麼樣?”何賀連忙問。
“北方局的人,前天晚上就搬走了。而我們,昨天上午才發現這個廚子。”劉有軍意味深長的看了何賀一眼。
只要是何賀參加的行動,軍統就比中共慢一拍。
北方局在寶士徒道三德里21號時,軍統撲了個空。
好不容易發現,北方局到了愛丁堡道124號,北方局竟然早搬走了。
軍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劉有軍甚至覺得,海沽站這幾次的行動,一直被中共在暗中無聲的恥笑。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何賀的情報滯後。
何賀看似很努力,每次都要摸到中共北方局的衣角,但最終,總是被中共戲耍。
劉有軍越來越覺得,路承周說得有道理。
何賀自從潛伏失敗後,對中共的態度,確實發生了一些變化。
“北方局搬哪去了?”何賀下意識的問。
“你覺得,一個廚子能知道嗎?”劉有軍像看白痴一樣,輕蔑的看了何賀一眼。
如果郭德貴與中共有關係,北方局也不會將他一個人留下來。
“既然北方局已經走了,為何還要將廚子留下來呢?”何賀疑惑的說。
“很簡單,吸引我們的注意力。”劉有軍緩緩的說。
何賀一想,也明白了。
郭德貴每天買十幾人的飯菜,不僅是為了迷惑軍統,也是為了迷惑所有人。
路承周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張思昌昨天晚上,在自己家附近轉悠了一陣。
他暗暗奇怪,張思昌所欲何為?
是有事想跟自己說?
可為何他不上來呢?
自己雖是警務處的巡官,但門口也沒有站崗放哨的,有事的話,直接登門便是。
難道說,張思昌並非要找自己?
“謝謝了,張保頭。”路承周掏出包煙,塞到了張保頭手裡。
當初,讓張保頭安排人力車到大興日雜店,還是有點用的。
不管張思昌有何目的,等會去見他時,就能知道。
去大興日雜店時,在路旁的電線杆上,路承周看到了李向學給自己留下的暗號,一個長方形,裡面畫了一個五角星,這個標記,意味著行動順利。
路承周的嘴角,輕輕向上翹起,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
“拿包哈德門。”路承周到大興日雜店後,遞過去一張鈔票。
“好。”張思昌接過錢,麻利的拿了包煙出來。
路承周的目光,與他碰了一下,張思昌只是禮節性的笑了笑,並沒有露出其他意思。
然而,快下班的時候,路承周突然收到劉有軍的暗號,要求在五十一號路26號見面。
路承周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去。
但是,他比以往多花了一倍的時間,來觀察身後是否有尾巴。
昨天晚上,張思昌突然出現在二十四號路15號附近,今天又沒向自己傳遞什麼資訊,這其中必有深意。
任何異常,都會引起路承周的高度警覺。
他與劉有軍見面,如果被日本人知道,等於身份暴露。
“站長,何賀那邊有收穫嗎?”路承周明知故問。
“北方局前天晚上就撤走了。”劉有軍嘆息著說。
何賀的情報,讓他剛開始確實興奮了一陣。
特別是抓到郭德貴的那一刻,劉有軍以為,中共北方局已經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哪想到,郭德貴一招認,所有的希望頓時化為泡影。
“怎麼會這樣呢?”路承周“詫異”的說。
“我們抓到了北方局的廚子,據他招供,北方局讓他留下來,吸引外界的注意,北方局的人,早就離開了。”劉有軍失望的說。
“這個廚子,是不是中共?”路承周問。
“不像,他只負責做飯,平常不與這些人發生接觸的。北方局的人,也從來不在他面前,談論工作的事。”劉有軍搖了搖頭,嘆息著說。
他也希望,郭德貴是地下黨。
然而,從郭德貴的表現來看,根本不像共產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