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奉新到了北京,如果再不開口,恐怕日本人也不會答應。
就算他不說出火柴的姓名,至少也要告訴他們一點“乾貨”才行。
“你可以告訴他們火柴的情況。”路承周緩緩地說。
“火柴?這可以嗎?”張奉新驚詫莫名地說。
如果供出了路承周,還談什麼營救?恐怕他也回不了重慶。
“當然,因為火柴是賈明。”路承周掏出煙,順手給張奉新遞了一根,見他接過手,又給他點上了火。
“賈明?!”張奉新剛吸了口煙,差點嗆嗆住。
“賈明處心積慮想進入憲兵分隊,他指使韓福山向憲兵分隊舉報我,其實是為了趁機打入我方。他到情報一室後,從不顯山露水,萬事將韓福山推在前面。”路承周緩緩地介紹著。
這個時候,誣陷金惕明是火柴,顯然是不明智的。
但要讓賈明,承擔這個“重任”,則要容易得多。
事實上,之前路承周就作過一些準備。
“跟我說說他的情況。”張奉新拿出自己的煙,煙對煙點燃後,將路承周給的香菸隨手丟掉。
“我的煙不合口味?”路承周見張奉新還有一大截就丟掉,好奇地問。
“這煙更有味,來一根?”張奉新笑著說。
“好。”路承周接過煙,卻沒有抽,而是隨手放進了口袋裡。
路承周對賈明的情況,掌握得很清楚。
這個老巡捕,完全有可能是當初復興社的特務。
他的老奸巨滑,完全勝任“火柴”這個角色。
或許賈明從來沒想過,他會突然成為海沽站的站長,但不管如何,這個角色他都當定了。
確定好賈明的身份後,路承周與張奉新仔細商量了行動計劃。
如果有可能回到重慶,張奉新還是願意捨棄十萬美金的。
畢竟,拿到這錢後,有沒有命花還是兩說呢。
而且,當漢奸的滋味不好受。
但凡有一點可能,他還是願意當一名抗日者的。
當然,這一點不包括要他的命。
在沒有外在因素的干擾下,張奉新還是願意抗日的。
可是,在他的生命受到威脅時,為了活著,他什麼都會做。
張奉新其實意志薄弱,也很自私自利。
“你到北京後再開口,就算日本人調查核實,也需要一段時間。而那段時間,就是你撤離的時間。這次,可不能再坐火車了。”路承周幾乎是在張奉新的耳邊,輕聲說。
不管那兩個日本特務懂不懂漢語,他都要當成,他們能聽得懂來對待。
“知道了。”張奉新點了點頭。
兩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比如說,如果可以,還能將韓福山當成軍統發展的內線。
或者,在情報三室再找幾個人。
張奉新的任務,並非要除掉金惕明,而是為了順利逃離,並且不影響路承周的日本人心目中的印象。
回到憲兵隊後,路承周向川崎弘彙報了自己與張奉新談話的結果。
“川崎課長,張奉新願意作出讓步,他同意到北京到,會說出火柴的身份。”路承周“興奮”地說。
“喲西,馬上送他走。”川崎弘大喜過望,北京離海沽很近,張奉新願意合作,實在太好了。
張奉新晚上能在北京吃晚飯,也就是說,晚上就能抓捕到火柴。
“老師,我回去準備行動。”路承周馬上說。
“不,他對你很信任,你親自送他去北京。”川崎弘擺了擺手。
“嗨!”路承周堅定地說。
路承周親自開車,載著川崎弘和張奉新,後面一輛軍用卡車計程車兵保護。
原本路承周想坐火車,既安全又快捷。
到火車站一問,要晚上才有火車。
川崎弘自然等不及,讓路承周驅車去北京。
“張先生,你現在絕對安全了,軍統在海沽肆意妄為,但在這裡,早已絕跡。”川崎弘將張奉新安頓好後,急不可耐地說。
“火柴的情況,我只能告訴你一個人。”張奉新看了路承週一眼,緩緩地說。
“我去外面看看。”路承周開了一個下午的車,正好到外面轉轉。
這裡屬於東交民巷,周圍很多外國使館,相比其他地方,這裡還是比較安全的。
路承周每到一個新地方,都很關注周圍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