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問友之所以制定備用計劃,倒不是懷疑曾紫蓮與路承周有什麼關係。
但是,他確實對曾紫蓮不怎麼信任。
除了因為曾紫蓮與劉立峰溝通時,發生了這麼低階的錯誤外,還是因為,曾紫蓮是“火柴”的人。
甚至,鄭問友有一種想撤換曾紫蓮的想法。
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繼任者,他才作罷。
曾紫蓮離開之後,本想馬上去找路承周,可是仔細一想,這個時候路承周應該在街上巡視。
曾紫蓮可以出現在路承周的巡視區域,讓路承周主動發現她。
可現在,曾紫蓮與路承周的接頭,必須異常謹慎。
與路承周在街上接頭,原來路承周當代理站長時,還是可以用的。
但現在,路承周完全退出了海沽站,只有總部保持著聯絡,曾紫蓮不再是他的下屬,而是交通員,情況就發生了完全的變化。
他們如果在街上“偶遇”,只能是最緊急的情況。
海沽站目前還不會動手,鄭問友還在等著她的情報,只要在今天晚上之前,告訴路承周就行。
只有,今天不是接頭的日子,她必須將這個訊息,告訴路承周才行。
自己不好跟路承周見面,那麼馬玉珍呢?
曾紫蓮突然想,讓馬玉珍告訴路承周,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馬玉珍的母親,還在路承周家幫傭,馬玉珍去趟二十四號路15號,誰也不會懷疑。
“中午你去趟路承周家。”曾紫蓮徑直返回了振華中學,找到馬玉珍,悄聲說。
馬玉珍是情報組的人,就算她出入二十四號路15號被人看到,也可以解釋為,她是奉奉自己的命令,去路承周家偵查情況。
如果曾紫蓮親自去路承周家,反而不好解釋。
“出什麼事了?”馬玉珍看到曾紫蓮一臉憂色,詫異地問。
“鄭問友準備暗殺路承周,要在他晚上回去的路上動手。你趕緊將這個訊息,告訴路承周,讓他作好防範。”曾紫蓮在馬玉珍耳邊輕聲說。
“怎麼會這樣?”馬玉珍低聲驚呼,迅速捂著嘴巴,她完全想不通,路承周剛從海沽站的代理站長位子上退下來,鄭問友怎麼就要對他動手呢?
“鄭問友並不知道路承周的身份。”曾紫蓮嘆息著說。
“那趕緊告訴他啊。”馬玉珍急道。
她雖然痛恨路承周,藉著日本人的手,除掉了鍾旗,還有兩位獨立二旅的同志。
可是,路承周是軍統的人,如果死在軍統手裡,確實有些可惜了。
路承周可以借日本人的手,除掉中共的人。
可共產黨絕對不會幹出同樣的事情,路承周也是抗日力量的一分子,如果此時除掉他,只會令親者痛仇者快。
“他的身份,除了你我之外,不能再被第三人知道。除非鄭問友當了站長,否則他沒權力知道。”曾紫蓮鄭重其事地說。
知道的人越多,路承周暴露的機率就越高。
如果不是她與路承周交談時,被馬玉珍撞見了,就算是馬玉珍,也不會知道路承周的身份。
路承周打入憲兵分隊非常不容易,他不但取得了日本人信任,還在憲兵分隊擔任情報一室主任。
同時,路承周還在憲兵分隊,發展了劉井華和胡然蔚。
就憑這一點,路承周的成就,鄭問友永遠也追不上。
“好吧,我去一趟。”馬玉珍點了點頭。
當初她得知路承周是軍統時,心裡還泛起過陣陣漣漪。
然而,當她得知路承周對中共的態度,又迅速平靜下來了。
她承認路承周是一名抗日者,但絕對不會認為,路承周與她是一路人。
只是,馬玉珍現在越來越成熟,哪怕對路承周再有意見,臉上也不會表露出來。
甚至,有些時候,馬玉珍會表現得對路承周有好感。
如果拋棄政治上的成見,馬玉珍與路承周,或許真的已經走到一起了。
中午,路承周如果沒什麼特殊事情,都會回來吃飯。
今天也不例外,當他走進屋裡時,就聽到裡面有人在說話。
家裡就馬嬸一個人,如果有人來了,還能與馬嬸談得這麼熱烈,除了馬厚谷外,就只能是馬玉珍了。
走進客廳,他果然看到馬玉珍與馬嬸坐在沙發上聊天。
“回來啦,吃飯吧,我去盛飯。”馬嬸看到路承周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