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封信,程瑞恩終於知道,他為何能出來了。
剛才那個陳新,只是一名話劇演員罷了。
他並不知道程瑞恩的身份,也不是什麼滙豐銀行的職員,他只是演了一場戲,以“陳新”的身份,將程瑞恩救出來,隨後拿錢走人。
只是,對方的身份,信裡沒說,程瑞恩自然也猜不到。
看完信後,他將信燒掉。
第二天一早,他就退了房,憲兵分隊對他的監視已經取消,程瑞恩終於消失在邵龍閣的視線之內。
路承周早上開例會的時候,問起了邵龍閣,關於陳仁的情況。
“主任,人已經放掉,基本排除抗日分子嫌疑。”邵龍閣彙報著說。
“什麼叫基本排除抗日分子嫌疑?”路承周不滿地說。
陳仁是邵龍閣抓的,放的時候,路承周也交給邵龍閣負責。
“排除陳仁抗日分子嫌疑。此事怪我,沒有察明情況。”邵龍閣躬了躬身,一臉愧疚地說。
“能排除一個人也好,兄弟們辛苦了,把人都撤回來吧。”路承周沉吟著說。
“多謝主任體恤。”邵龍閣恭敬地說。
“路主任,宮琦益歡那邊的米什麼時候能到?”石田秋夫這段時間,很關心社會局的宮琦益歡。
他雖然沒投錢,但路承周借了一萬給他。
按照路承周的保守估計,這一萬元,至少要翻四倍,就算還了路承週一萬的本金,他還可以得三萬元。
“我問過他,還在聯絡山西的米商。”路承周說。
其實他比石田秋夫還急,秋山義雄想賣軍事物資,他還想著,等宮琦益歡這裡賺個幾萬後,再想辦法把錢交給組織。
就算聯絡不上組織,他也會另外找個地方,將四經路倉庫的物資轉移過去。
“還在聯絡山西的米商?你等會過去一趟,看事情進展如何,如果他聯絡不上米商,我來想辦法。”石田秋夫蹙起眉頭,他在山西也有同學和朋友,如果宮琦益歡買不到米,他可以去購米。
有石田秋夫這句話,路承週上午就去了趟社會局。
只是,他先是以火焰的身份,與社會局長沈竹光見了個面。
自從“火柴”離開海沽站後,路承周就以“火焰”的身份,繼續與沈竹光保持著聯絡。
關於宮琦益歡想從山西買米之事,沈竹光早就向他報告過。
“宮琦益歡的米,什麼時候能到海沽?”路承周在沈竹光面前,無需顧忌,有話直接問就是。
“短期內恐怕不行。”沈竹光苦笑著說。
海沽米商的一百萬元,已經到了宮琦益歡手裡。
然而,宮琦益歡似乎對此突然之間沒興趣了。
“為何?”路承周詫異地問,此事宮琦益歡應該跟石田秋夫同樣積極才對。
甚至,宮琦益歡比石田秋夫更應該積極,因為他有十萬的佣金,再把這些錢投進來,馬上就能變成四十萬元。
“剛開始兩天,他還與山西那邊保持著聯絡。但之後,好像就沒了聯絡。”沈竹光搖了搖頭,有些疑惑地說。
“買不到米了?”路承周驚訝地說。
“這就不知道了。”沈竹光搖了搖頭,緩緩地說。
“此次宮琦益歡的購糧計劃,你參與了沒有?”路承周問。
沈竹光對宮琦益歡之事,似乎沒有太大的興趣。
“沒有。”沈竹光嘆了口氣,他倒是想參一股,但宮琦益歡沒有同意。
路承周很奇怪,宮琦益歡是社會局的輔佐官,整日與沈竹光待在一起,哪怕條件再苛刻,也不應該拒絕沈竹光吧。
與沈竹光分開後,路承周才以憲兵分隊的身份,正式拜訪了宮琦益歡。
宮琦益歡在社會局的辦公室,比沈竹光還要大幾分。
見到路承周,宮琦益歡有些意外。
他坐在辦公桌後面,想起身相迎,但身子剛要動,又坐了下去。
“宮琦君,山西的小米,何時能到海沽?”路承周朝宮琦益歡躬了躬身,問。
如果石田秋夫沒有參股,他還真不好來問。
可石田秋夫的身份,比宮琦益歡更尊貴,可以派路承周來過問這件事。
“我已經與太原的米商聯絡,很快就能運抵海沽。”宮琦益歡笑了笑,若無其事地說。
“很快是多久呢?”路承周淡淡地說。
“最多一個星期。”宮琦益歡篤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