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路承周向野崎彙報了嚴成的事情後,先去車行提了車。
這是一輛四四方方的福特牌小汽車,市值三千銀元。
新車特別大氣,路承周非常喜歡,提了車加了滿,把車子開回了家。
二十四號路15號雖然有個院子,但門口有臺階,車子無法開進去。
為了方便,有必要改一下大門。
路承周可不希望,車子停到門口,再走路回去。
雖然只有幾步路,但有的時候,需要帶一些重要東西時,就不那麼方便了。
最終,路承周與房東商量,把後門改一下,車子以後可以直接開到後面的院子。
雖然從後面出來,沒那麼有面子,但對路承周來說,反而更合適。
這款福特汽車,在英租界還是不少的,不說上千輛,至少數以百計。
對路承周來說,車子雖然方便,但也有個致命的缺陷,太過張揚。
上牌後,別人只要看到他的車牌,就能知道這是他的車子。
因此,路承周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多弄幾副車牌。
以巡官的身份時,可以用一副車牌,用情報一室主任的身份時,再用另外的車牌。
如果以火柴或螞蟻的身份時,又得更換新的車牌。
幸好,路承周要辦到此事,還是很容易的。
只是,有些車牌,不能以他的名義去申請。
快下班的時候,路承周又以火柴的身份,將沈竹光約了出來。
沈竹光與嚴樹勳之前關係不錯,至少表面上,兩家走得很近。
嚴樹勳第一次假死,就是躲在沈竹光家。
之後,沈竹光為了保命,主動洩露了嚴樹勳的行蹤。
但此事是秘密,除了路承周等少數人之外,都不知道此事。
“火先生,英租界憲兵分隊的陶階,把嚴成抓走了,懷疑他與軍統裡應外合,謀害了嚴樹勳。”沈竹光見到路承周後,馬上說。
接到路承周的命令後,沈竹光迅速介入了嚴家的事情。
嚴成被抓,嚴家上下一片恐慌。
如果嚴成是軍統分子,嚴家豈不成了軍統的大本營?
“嚴家的人,是怎麼看待此事的?”路承周問。
“他們不相信嚴成會與軍統合作,因為嚴成對嚴樹勳是堅貞不二的。”沈竹光篤定地說。
“你有沒有把握,拿到嚴家的財產?”路承周直截了當地問。
“說起來,此事還真要感謝陶階,嚴成不在,嚴孟氏和嚴中群搏手無策,有什麼事都來問我。”沈竹光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要拿到嚴家的家產,如果嚴成不在的話,實在太簡單了。
別看嚴家有工廠、有店鋪,銀行有存款,還有良田萬傾,只要想拿,很快就能易主。
甚至,嚴孟氏和嚴中群,下半輩子有可能食不果腹,靠乞討為生。
“先要把嚴成弄出來。”路承周緩緩地說。
“把嚴成弄出來,那還怎麼搞呢?”沈竹光驚訝地說。
“嚴成在花園憲兵隊受了刑,被折磨得不成人樣。估計就算救出來,恐怕身體也會垮。”路承周意味深長地說。
如果嚴成救出來後,身體已經垮了,自然不能干涉沈竹光的事。
而且,嚴成出來後,也能讓嚴家的人,看到沈竹光的誠意。
“行,我明天去找潘家才。”沈竹光點了點頭。
之前他聯合幾人,向日本海沽陸軍特務機關抗議,但這只是場面上的事。
嚴樹勳一死,誰還會管他身後的事呢。
“如果嚴成在憲兵隊再待兩天,恐怕就算救出來,也回天乏術了。”路承周嘆息著說。
如果只是受刑,出來後送到醫院治療便是。
但憲兵隊的水牢,裡面的水,散發著惡臭。
正常人泡在裡面,不用幾天,身體都會垮,遑論受了傷的人了。
路承周的話,沈竹光心領神會。
就算他能馬上救出嚴成,也會拖延幾日。
路承周說兩天,等個三五日又何妨。
陶階那邊,也希望嚴家暫時不要鬧得太兇。
他對嚴成“好言相勸”,還給嚴成出主意,讓他找路承周當中間人,來憲兵隊說合。
嚴成跟路承周不熟,只能找其他人。
路承周晚上回到憲兵分隊後,與陶階見了一面,才知道他給自己找了這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