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周讓鄧澤華寫思想彙報,也確實想隨時掌握他的思想動態。
當然,這些思想彙報,路承周並不會存檔,也不會告訴別人。
他只想知道,鄧澤華有沒有拐過彎過。
鄧澤華已經辦理了加入憲兵分隊的手續,也就是說,鄧澤華到現在為止,已經是一名為日本特務機關服務的特務。
這一點,不管鄧澤華承不承認,都是客觀存在的事實。
或許鄧澤華的初衷,是為了抗日,可以,如果他的心態轉換不過來,如果他想不明白,在憲兵分隊如何抗日,他就會被路承周放棄。
路承周向組織建議,可以與鄧澤華正面接觸。
路承周相信,如果組織上派人,引導鄧澤華,會把他帶到抗戰的隊伍中來。
“每天上午,我過來的時候,你就把彙報材料準備好。”路承周揮了揮手,讓鄧澤華下車。
不管鄧澤華彙報的是真還是假,路承周都能從他的彙報材料中,找到自己想知道的東西。
一旦鄧澤華能做到,讓路承周都無法看出他的內心,就說明鄧澤華成熟了。
路承周相信,鄧澤華一定能變成一位經驗豐富的抗日者。
每一名優秀的地下工作者,經驗都是慢慢積累的。
路承周在等著鄧澤華改變,他希望,以後能和鄧澤華成為同志。
但是,在鄧澤華的思想,沒有改造之前,他不會透露更多的資訊。
路承周的身份,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兒。
就算是馬玉珍,身為他的交通員,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路承周也沒有告訴她真正的身份,遑論鄧澤華這個黨外同志了。
事實證明,路承周的謹慎是正確的。
因為,除了賈明和韓福山,對鄧澤華會有興趣外,苗光遠也在暗中注意著鄧澤華。
鄧澤華目前的身份,是情報一室的人,但業務上歸情報二室管。
鄧澤華剛參加華北青年協會的時候,他也沒有對鄧澤華做過調查。
畢竟,華北青年協會的任務,是團結願抗日的人。
鄧澤華說是職員,苗光遠登記的時候,寫的也是職員。
哪想到,鄧澤華竟然是工部局的職員。
鄧澤華在華北青年協會表現得很低調,平常從不穿警服,來的時候,也不怎麼也人交流,除了看書外,更多的是聽別人說話。
為此,苗光遠又捱了野崎一記耳光。
如果早知道鄧澤華的身份,苗光遠肯定不會在憲兵分隊行動時,將他留下來。
路承周在憲兵分隊的身份,一直不為警務處所知。
而抓了鄧澤華後,如果沒有處死鄧澤華,路承周的身份就有暴露的危險。
幸好,鄧澤華還是答應加入憲兵分隊,也辦理了所有的手續。
然而,野崎對此還不放心。
畢竟,這件事是他搞出來的。
如果不測試路承周,如果不讓路承周去義慶裡5號抓捕華北青年協會,鄧澤華也不會知道路承周的身份。
苗光遠不像路承周和陶階,情報二室,在憲兵分隊地位很尷尬。
如果不是華北青年抗戰聯合會,還作出了一點點成績,苗光遠都沒臉待在憲兵分隊了。
但是,苗光遠也有他的優勢。
情報二室在憲兵分隊可有可無,他也不被人注意。
無論苗光遠在不在憲兵分隊,別人都不會有感覺。
其實,苗光遠已經連續兩天,在二十五號路觀察鄧澤華了。
“看到了吧,我們的鄧巡長,工作起來還是很認真的。”苗光遠對旁邊的唐殿武說。
唐殿武原來是憲兵分隊的翻譯,是情報一室的幹事。
苗光遠到憲兵分隊後,光桿司令一個,將唐殿武挖了過去,給了一個情報二室副主任的職務。
雖然是副主任,其實上唐殿武乾的還是幹事的事。
“主任,我們這樣盯著他,有什麼用呢?”唐殿武問。
“這是野崎的命令,我們只管執行就行。”苗光遠笑了笑。
“主任,之前跟鄧澤華聊天的那個,會不會是抗日分子?”唐殿武突然問。
李輝與鄧澤華聊天時,正好落入苗光遠與唐殿武眼中。
唐殿武覺得,李輝有些不正常,而苗光遠則認為,鄧澤華身為巡長,與二十五號路的人交流是很正常的。
之前鄧澤華也跟不少人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