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井一直覺得,任何中國人,都不可能熬過大日本的刑具。
可今天,他失敗了。
他遇到的這個中國人,身體內不知道藏著什麼樣的能量,連續一天一夜的用刑,身上連塊完整的肉都找不到,可鍾旗依然不開口。
就算是開口,也只有一名話:你們抓錯人了,我是冤枉的。
能堅持這麼長時間,任何人都知道,沒有抓錯人。
“已經有人注意到他了,轉走吧。”野崎說。
先是溫秀峰來憲兵分隊,要查詢鄧澤華案的兇手,然後又來了幫記者。
如果沒人在幕後安排,那才見鬼了呢。
“此人頑固不化,留著已經沒用,不如一殺了之。”酒井看了鍾旗一眼,恨恨地說。
如果撬開了鍾旗的嘴,自然就不用轉移了。
把鍾旗轉移出去,說明自己的審訊沒有進展。
表面上,酒井是勝利者,畢竟鍾旗落入他手。
而在這場審訊中,鍾旗才是勝利者。
“先轉移吧,就算要殺,也要去憲兵隊。”野崎沉『吟』著說。
他感覺,再把人留在憲兵分隊,總是不太妙。
“怎麼運?我們的車子,肯定被人盯上了。”酒井問。
“沒事,用路承周的車。”野崎眼珠一轉,神秘笑道。
路承周的車子,掛著英國國旗,出入租界不用檢查。
路承周接到命令時,也愣住了,讓自己運送鍾旗,怎麼個運法?
“野崎先生,什麼時候走呢?”路承周很快鎮靜下來,不管如何,由自己來運送,總比別人要好些。
“晚上吧。”野崎想了想。
如果是在市區,想什麼時候運,就什麼運,派一輛軍車,誰還敢劫人不成?
但在租界,如果被人發現,就算人運走了,也會成為新聞事件。
“好。”路承周點了點頭,他還有時間。
如果鍾旗由特高班運送,基本上一點辦法也沒有。
但用路承周的車子,他覺得完可以一試。
鍾旗表現得很頑強,又是二十七支隊的參謀長,於情於理都必須營救。
田南晨也跟他說過,要想盡一切辦法,力以赴營救。
驀然,路承周想到一件事,又問:“野崎先生,晚上情報一室的行動怎麼辦?”
“先送人,再行動,時間來得及。”野崎想了想。
路承周的行動時間,定在午夜。
而鍾旗的運送時間,九點前就會完成。
“那就沒問題了。”路承周鬆了口氣。
從憲兵分隊出來後,路承周很想去趟黃家花園福順裡1號。
然而,他下午與曾紫蓮約好,要碰個面。
今天劉軒的表現,將決定陶階是否會中計。
有些細節,路承周要與曾紫蓮仔細商量。
看了看時間,如果去趟黃家花園福順裡1號,肯定來不及。
驀然,路承周想到了馬玉珍。
他心想,此事只能交給馬玉珍了。
路承周相信,如果馬玉珍知道,鍾旗要用自己的車轉移到憲兵隊,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報告給田南晨的。
到倫敦道昭陽裡9號後,依然是馬玉珍來開的門,看到路承周,馬玉珍點了點頭。
她終於明白,路承周在憲兵分隊還是很有作用的。
特別是自己跟曾紫蓮住在一起,可以無意中知道,很多機密。
比如說鍾旗的情報,要不是路承周,她肯定不會知道。
如果路承周不來一趟,自己也不會急著去見田南晨,也就不會知道,螞蟻竟然有緊急情報要送。
“晚上的行動計劃,與劉軒和吳偉溝通好了沒有?”路承周見到曾紫蓮後,問。
“劉軒肯定沒問題,吳偉也答應配合。”曾紫蓮說。
“劉軒是自己的兄弟,當然沒問題。但吳偉就要注意了,此人眼裡只認錢。一旦他不配合,隨時準備除掉。”路承周說到除掉時,眼裡滿是殺氣。
“是。”曾紫蓮點了點頭。
路承週上次在審訊文叢松時,眼中的殺氣,讓她記憶猶新。
此事,她也向總部彙報了。
“華蔭西里4號的撤退路線,一定要勘查好。一步錯,步步錯,如果真的落入憲兵分隊手裡,麻煩就大了。”路承周叮囑著說。
晚上由他帶隊,親自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