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玉珍過了萬國橋,馬上叫了輛人力車,上車就走了。
她很是得意,能騙過路承周,讓她更有自信。
然而,她卻不知道,路承周是故意在這裡幫她。
剛才路承周檢查馬玉珍的證件,他還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馬玉珍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水味。
這種香味,路承周在家裡也聞到過。
女人愛美是天『性』,但作為特工,身上噴香水,等於向所有人通告自己的特徵。
曾紫蓮也很愛美,可她從來不噴香水。
不是她不喜歡香水,而是不能噴香水。
“路主任,那女的是幹什麼的?”陶階在路承周放行的時候,已經指示一名手下,暗中跟上了馬玉珍。
剛才路承周說,這裡以情報一室為主,陶階自然不好跟他爭。
可是,路承周放行的人,自己在其他地方秘捕,總可以了吧?
“舞女。”路承周淡淡地說。
“不知道是哪家歌舞廳的,下次去買她的舞票。”陶階隨口說。
“怎麼,陶主任看上她了?”路承周早就察覺到,陶階不懷好意。
“哈哈,秀『色』可餐嘛。”陶階笑了笑。
路承周正要說話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警笛聲。
很快,一輛警車停到了萬國橋。
路承周與陶階對視一眼,對他擺了擺手後,路承周走了過去。
這次出警,正是曾紫蓮的“傑作”,她打電話報警,說萬國橋附近有恐怖分子,準備大開殺戒。
而且,隔了幾分鐘,又有人報警,說萬國橋附近,出現了可疑人員,腰部鼓鼓囊囊的,好像帶著傢伙。
報警的人多了,警務處終於開始重視起來。
一個人報警可能是開玩笑,但幾個一起報警,不出警不行了。
巡捕的眼光,還是比較毒的,他們很快就發現,附近確實有不三不四的人出現。
“你們的行動,被人發現了,先撤吧。”路承週一下子,就將出警的原因放到三室身上。
“好。”陶階看了那些巡捕一眼,已經開始在憲兵分隊的人問話了。
“路先生,剛才陶階好像派人,跟上了那位小姐。”張廣林等陶階走開,過來低聲說。
“他要幹什麼?”路承周詫異地說。
陶階未必是懷疑馬玉珍,很有可能是看她是個單身女子,又是舞女,想佔便宜。
可是,馬玉珍的身份,是見不得光的啊。
而且,她就住在自己家,一旦振華中學的身份被人查出來,自己都會很麻煩。
當然,路承周相信,馬玉珍就算被捕,也不會暴『露』身份。
但是,路承周絕對不想馬玉珍有危險,他也不允許馬玉珍有危險。
“肯定是對那位小姐有興趣了唄。”張廣林淡淡地說。
“你留下來觀察,其他人後撤兩百米。”路承周緩緩地說。
“路先生,上頭有令,可以回家休息了。”唐殿武突然跑過來,他從日本人那裡得到訊息,已經可以回去了,馬上跑過來告訴路承周。
“好吧,回去。”路承周點了點頭。
但他走的時候,還是叮囑張廣林,再待兩個小時再回去。
同時,讓寧明和趙賓配合,一旦發現可疑人員,還是可以秘捕的。
馬玉珍騙過路承周後,確實很高興,坐上人力車時,她還特意回頭瞥了一眼。
然而,路承周並沒有朝她這邊張望。
也就是說,路承周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個“舞女”,竟然是他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
馬玉珍暗暗嘆息,路承周在警察教練所,只是為了生計。
到英租界後,更是隨波遂流,恐怕在警察教練所學的那點東西,早就忘掉了。
想想也是悲哀,路承周跟隨日本人當了特務,竟然如此無能。
但想清楚後,她又很高興,這麼無能的人,竟然能得到日本人的信任,這是抗戰之幸。
回到英租界後,馬玉珍不能馬上回去。
曾紫蓮讓她先去松壽裡愛爾公寓204房間,那是曾紫蓮在外面租的房子,可以先在那裡落腳。
同時,馬玉珍也可以在那裡卸妝,恢復成“馬玉珍”的樣子後,再從容回到二十四號路15號。
就在馬玉珍快到松壽裡裡,她突然發現,後面竟然有輛腳踏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