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周發現,憲兵分隊將萬國橋當成重點蹲守物件後,心裡暗暗焦急。
當初研究,從這條路進入英租界,安全可靠。
卻沒想,憲兵分隊也有這樣想法。
馬玉珍雖是女生,但她卻是真正的抗日者。
而且,她也參與了此次鴻圖書局門市部縱火行動。
馬玉珍外出,肯定會化裝,如果讓人識破,她竟然換了身份,必然會成為重點懷疑物件。
如果只是一般的檢查,比如說由警務處出面,派出巡捕在檢查,路承周相信,馬玉珍肯定沒問題。
可現在是憲兵分隊的人,他們根本就不檢查,也沒有資格檢查,只要發現可疑,先抓回憲兵分隊再說。
如果馬玉珍被抓進憲兵分隊,有可能會被識破身份。
馬玉珍無論是路承周的同學,還是他的交通員,路承周都不允許,她出任何意外。
就算是普通的軍統人員,路承周也希望,他們不要有損耗。
組織上早就說過,要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軍統有一部分人,雖然**,但他們在抗日的道路上,還是一致的。
“聽說三室抓了兩個。”張廣林聽到路承周的詢問,馬上說。
張廣林參加憲兵分隊,完全是因為路承周。
如果不是當初那兩斤餃子,張廣林絕對不會加入憲兵分隊。
他又不傻,豈能不知道憲兵分隊是什麼樣的機構呢?
張廣林原本以為,無論如何,替路承周幹幾年,就當報了他的一飯之恩。
然而,到憲兵分隊後,張廣林很快發現,自己並要做的事情也很簡單。
路承周讓他擔任大興日雜店的掌櫃,純粹只是一個交通員罷了。
或者說,張廣林更大的作用,是路承周的耳目,私人的耳目。
在憲兵分隊,張廣林不屬於任何人,他只有一個長官,而且也是唯一,也是永遠的長官,那就是路承周。
張廣林不管路承周是什麼人,無論他是憲兵分隊的特務也好,還是警務處的巡官也罷,在他眼裡,路承周只有一個身份:他的救命恩人。
沒有路承周,張廣林可能早已經餓死在租界了。
如果路承周沒有讓他寄居,他也不可能在租界生活。
英法租界的巡捕,都有一個職責:驅趕乞丐。
因此,張廣林早就暗暗決定,這輩子要追隨路承周。
對於路承周,張廣林其實也一直在暗暗觀察。
或許,情報一室的所有人,都認為路承周是日本人的忠實朋友。網
畢竟,路承周親自處決了一些人,包括被懷疑是**的張思昌,被懷疑是軍統臥底的孔井存。
但張廣林認為,路承周只是在履行他的職責,並非與日本人真正一條心。
當然,這只是張廣林的感覺,甚至,是他為留在憲兵分隊,而特意找的藉口。
畢竟這種想法,讓他能堅持在大興日雜店幹下去。
“男的女的?”路承周又問。
張廣林平常話不多,這也是他多次叮囑的:多聽少問,多看少說。
“男的。”張廣林愣了一下,連忙說。
他也見過一些女抗日者,但都是發發傳單,寫寫標語什麼的。
女抗日者參加行動,他還沒見過呢。
此次主要是針對東馬路的縱火者,做這種事的,肯定是男的嘛。
“路先生。”
路承周正還想仔細問的時候,二室的唐殿武,突然走了過來,謙恭地說。
“唐副主任親自出馬,難得。”路承周淡淡地說。
唐殿武原來是情報一室的翻譯,苗光遠過來後,他突然與苗光遠走到了一起。
很快,苗光遠將他拉了過去,委以副主任之職。
要知道,當初情報一室才三個人:路承周、張思昌和唐殿武。
唐殿武一走,情報一室幾乎成了空架子。
“我還是給幾位皇軍當翻譯。”唐殿武指了指後面的角落,特高班的海田新一郎和田中都在那裡。
憲兵分隊的人守著萬國橋,就像是一群野獸在捕食。
只要是他們認為可疑的物件,就可以抓回去。
當然,得秘捕,否則不但人抓不回去,還有可能被巡捕帶回警務處。
“路先生,陶主任也來了。”張廣林突然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