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周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如果日本人知道,營口丸號被燒燬,肯定會遷怒碼頭的裝卸工人。
“如果我怕日本人的話,就不會幹這種事了。再說了,只要事成了,日本人肯定會來查,到時我會離開碼頭。”趙漢傑好像被羞辱了似的,脹得滿臉通紅,要不是他知道路承周是抗日者,早就翻臉了。
“那行。”路承周點了點頭。
趙漢傑之所以想走,恐怕也已經考慮到日本人的報復了。
“請火先生放心,我趙漢傑早就想跟小鬼子幹一場,哪怕就是死,也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趙漢傑斬釘截鐵地說。
“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路承周點了點頭。
他剛才很擔心,如果向牛紹善說起,營口丸號的棉花被燒,是人為造成的,他如果告訴日本人的話,會不會讓日本人報復碼頭的裝卸工人呢?
當然,這是建立在牛紹善假抗日的基礎上。
可關係到趙漢傑的安全,路承周必須考慮到。
然而,聽趙漢傑這麼一說,路承周就有底氣了,趙漢傑既然準備要走,就算日本人真知道,也不會對其他人下手。
“只是這一別,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火先生。”趙漢傑突然嘆息著說。
“你離開新港碼頭,準備去哪裡?”路承周問,像趙漢傑這樣的人,無論是軍統還是中共,都很歡迎。
“隨便,只要有身力氣,到哪都餓不死。大不了,我去投奔抗日部隊。”趙漢傑看了路承週一眼,說。
他知道,路承周是抗日者,要不然,也不會給自己送定時燃燒彈。
他也有心抗日,但又擔心,路承周不收他。
“你對碼頭熟悉,我介紹你去一個新地方如何?”路承周突然說。
“好啊,我聽火先生的。”趙漢傑高興地說。
他這話有兩層意思,既是聽從路承周的安排,同時也表示,以後在抗日方面,可以聽從路承周的。
“這次的任務完成後,你去大紅橋碼頭,到時不要再用這個名字。”路承周緩緩地說。
趙漢傑最熟悉的是碼頭,如果給他再安排掩護身份,自然以碼頭為佳。
大紅橋碼頭已經有了甘德鈞和傅祺,如果再加上趙漢傑,大紅橋碼頭基本上就掌握在自己手裡了。
於錦世自從擔任謝維漢的副官後,衣食住行迅速發生了翻來覆去的變化。
謝維漢基本上待在國民飯店不外出,鄭問友平常又不怎麼來,這就給了他充分的活動時間。
於錦世甚至可以用房間的電話,給憲兵隊打電話。
當然,他是受過訓練的特工,知道這種情況,還是使用公用電話較為妥當。
川崎弘得知於錦世竟然住在國民飯店,很是吃驚。
電話裡不方便多說,目前電話局三分局,雖然換了一個英國人當局長,但實際上,依然採取與日本不合作的態度。
川崎弘與中山良一,換上便裝後,迅速到了法租界。
身上總共才兩元錢的於錦世,竟然住進了國民飯店,必然發生了什麼事。
最大的可能,於錦世與軍統聯絡上了。
一路上,川崎弘和中山良一都很興奮,於錦世這著棋,或許能徹底根除海沽的軍統勢力。
為了安全起見,川崎弘也在國民飯店開了間房,等中山良一與於錦世接上頭後,再把他帶到房間。
“川崎君,於桑現在是七路軍總指揮謝維漢的副官。”中山良一回到房間後,馬上向川崎弘報告這個好訊息。
於錦世雖然沒能打入軍統,但他擔任謝維漢的副官,比打入軍統,還令人高興。
也正因為如此,於錦世也享受了“於桑”的待遇。
日軍佔領華北後,剛開始確實如入無人之境。
然而,隨著民眾的覺醒,七路軍、八路軍、九路軍都得到了老百姓的支援。
他們在華北抗日,動輒就能攻下縣城,令日軍非常頭疼。
此次七路軍雖然被打散,但七路軍並沒有完全消滅。
如果把謝維漢掌握在手裡,乾淨徹底地消滅七路軍指日可待。
“怎麼回事?趕緊說說。”川崎弘眼睛一亮,他當然知道,於錦世擔任謝維漢的副官,意味著什麼。
“我在英租界遇到了鄭問友……”於錦世再次詳細彙報。
聽著於錦世的彙報,川崎弘的眼睛越來越明亮。
中山良一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