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問友在英租界轉了一圈,找了很多人詢問,可一點訊息也沒有問到。
海沽站之所以能在英租界生存下來,不僅僅是因為有路承周這些臥底,更重要的是,每個人都能遵守路承周制定的保密制度。
海沽站嚴格執行,上下級單線聯絡,同級部門不發生橫向聯絡的原則。
就算有一個部門出了問題,也不會影響到整體。
回到國民飯店時,已經很晚了。
鄭問友一直只顧著尋找軍統的線索,也沒來得及吃晚飯,早就飢腸轆轆,準備在國民飯店吃點東西。
剛走到大堂,他突然發現,有人在注視著自己。
回頭一看,鄭問友驚訝的發現,自己一直尋而不得的人:陳白鹿正笑『吟』『吟』地望著他。
“找個地方聊一下。”鄭問友的心情,一下子變得特別好。
陳白鹿原本想跟鄭問友到樓上房間談的,但鄭問友餓得很,在二樓要了個包廂,點了幾個菜和兩斤餃子。
“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你。”鄭問友等餃子上來後,顧不上吃菜,先夾了一個塞到嘴裡。
“我特意在這裡等你的。”陳白鹿沒有動筷子,他掏出煙,給自己點了一根。
“你知道我來了?”鄭問友正要再去夾餃子,筷子卻停在了空中。
“嗯。”陳白鹿看到鄭問友驚訝的神情,無聲地笑了。
“今時今日之海沽站,果然不可同日而語。”鄭問友感慨萬端地說。
他今天才到海沽啊,準確地說,下午才到租界。
而軍統晚上就找上門來了,還派陳白鹿特意在大堂等著。
“先吃東西吧,有事回房說。”陳白鹿說。
他得知鄭問友來了海沽,也很是意外。
七路軍的情況,陳白鹿聽說了一些。
說到底,七路軍只是一支遊擊部隊,面對日偽正規軍的圍攻,沒有被全部殲滅,已經很不錯了。
“我想發報。”鄭問友並沒有把陳白鹿帶到謝維漢的房間,他跟著陳白鹿到了軍統的房間後,第一句話就說。
“我們可以轉發。”陳白鹿早就猜到了鄭問友的想法。
“你們的火副站長,能不能引薦一下?”鄭問友問。
“鄭主任,實在不好意思,火站長不方便與人見面。”陳白鹿搖了搖頭。
此事他也問過曾紫蓮,鄭問友好歹也是個少將,又曾經是海沽站的軍情組長,他現在來了海沽,火柴應該見一面吧。
然而,曾紫蓮告訴他,此事火柴早有交待,不與七路軍的人見面。
“你們這個火站長架子不小嘛。”鄭問友像被踩住尾巴的兔子一樣。
七路軍被日偽打得落花流水,他自然也極為敏感。
難道是因為,七路軍打了敗仗,海沽站就瞧不起了?
“鄭主任言重了,站長對七路軍還是很關心的。他已經給你和謝司令安排了新的住處,這是地址和鑰匙。”陳白鹿拿出一個信封,裡面裝著一把鑰匙,以及一個地址,還有一沓錢。
路承周不知道他們出來時,身上還有多少錢,但他們一到海沽就住國民飯店,恐怕帶的錢再多,也經不起幾下折騰。
“此事,我得與謝司令商量一下,請貴站先向重慶發報,彙報我們的情況吧。”鄭問友想了想,他已經不是海沽站的人了,這個火柴要拿捏,他也沒辦法。
七路軍敗了,他這個政治部主任已經落魄,人家不見面,也很正常。
而且,陳白鹿透『露』了一個訊息,海沽站已經知道,他與謝維漢到了海沽。
是啊,陳白鹿都能在國民飯店等著了,怎麼會不知道謝維漢也住在這裡呢?
“不知鄭主任此次來海沽有多少人?能聯絡的部隊有多少?”陳白鹿問。
“此次就我與謝司令一起來的,請你轉告,我需要電臺直接與總部聯絡。”鄭問友遲疑著說。
他跟謝維漢是逃命,手裡哪還有什麼部隊。
如果回去聯絡,或許還能找到一些部下,但現在,他們進了海沽,短時期內,沒打算回去受罪。
“我回去請示站長。”陳白鹿不置可否地說。
鄭問友沒有回答,能聯絡多少部隊的問題,陳白鹿心裡問題,沒回答其實就是回答了。
如果鄭問友手底下還有部隊,恐怕也不會跟謝維漢一起回海沽吧。
火柴有沒有鄙視鄭問友,陳白鹿並不知道,但他心裡,對七路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