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周得知,衛大光到了英租界,還要親自行動,時間又定在明天清晨,他也覺得很意外。
時間和行動地點,都沒什麼問題。
在檢查站待了一晚,又累又餓,只想著趕回憲兵分隊吃早餐,警惕『性』是最低的。
而巴克斯道正好處於檢查站與憲兵分隊的中間,距離戈登堂也不近,在那裡動手,受到的干擾最小。
可是,衛大光親自出馬,就有問題了。
原本行動最大的目標,是擊斃酒井,衛大光出動,最大的任務,就變成保護衛大光的安全了。
作為二十七支隊的支隊長,衛大光是二十七支隊的靈魂,如果他出了問題,整個二十七支隊都會出問題。
現在二十七支隊還只是抗日聯軍,並沒被八路軍收編。
如果衛大光在海沽出了意外,二十七支隊也有可能出意外。
據路承周所知,謝維漢這個策反專員,也打過二十七支隊的主意呢。
所以,保證衛大光的安全,不僅僅是因為他的級別,還是因為他的影響力。
雖然昨天晚上幾乎沒睡,但路承周躺到床上,還是轉輾反側難以入眠。
他腦海裡仔細回憶著巴克斯道的情況,在漆黑的晚上,哪個地方最適合襲擊呢?
晚上街上沒有行人,車子的速度開得都較快,只有在車速低的時候,才最有利於行動。
讓車子減速,要麼是路中央的障礙物,要麼是碰到路面複雜,不得不減速。
路承周覺得,從中街剛轉到巴克斯道時,車子的速度肯定不會快,那個時候動手,應該是最合適的。
只是,撤退計劃呢?
任何行動,路承周其實最關心的撤退計劃。
只有保證自己隨時有退路可走,才不會陷入困境。
一直以來,路承周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這個計劃是衛大光制定的,田南晨在情報裡,只提了一句。
路承周相信,衛大光的撤退計劃,肯定是原路返回他們的住處。
路承周希望,地下黨能為衛大光提供人力車,或者汽車作為交通工具。
在租界,如果幾個普通人,突然在街上跑,是很容易被懷疑的。
當然,他們能隨時攔到人力車。
但部隊出來的人,有了租界生活的經歷嗎?
說句不好聽的,他們這些人,有些恐怕一輩子都沒攔過人力車。
如果要用汽車,路承周覺得,可以提供自己汽車,至於司機,他可以擔任。
路承周早就搞到了假汽車牌照,他在車上也很方便化裝。
心裡裝著事,路承周就睡不著了,中午時,他隨便扒了兩口飯,就去了趟二十五號路,將情報放了進去。
原本,路承週中午有午休的習慣,但剛起床,此時卻沒有睡意。
他決定去趟憲兵分隊,既可以向野崎當面彙報工作,也能觀察酒井的最新情況。
每天晚上,路承周帶的巡捕都不一樣,但他這個巡官,依然堅持在場。
畢竟,酒井每天都在,他不在的話,似乎說不過去。
這只是臨時『性』的工作,或許再過幾天就結束了。
“此次的檢查非常嚴格,游擊隊不可能混進來。”路承周向野崎彙報後,信誓旦旦地說。
“不可掉以輕心,游擊隊此次進城,主要是因為我們殺了他們的人。說不定,他們已經潛入租界了呢。”野崎搖了搖頭。
他在海沽城委,確實發展展了一名內線。
最近海沽城委,正在嚴密調查,他的內線也不能再傳遞情報出來了。
“按照酒井班長的說法,如果游擊隊進了租界,等於給我們送功勞。”路承周得意地說。
“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我想把金惕明調到情報三室。”野崎突然說。
其實,他的語氣,並不是要跟路承周商量,只是提前通知他罷了。
“調金惕明到情報三室?”路承周詫異地說。
他心裡突然湧現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似乎有點明白野崎的意思了。
“我想讓金惕明擔任情報三室的主任。”野崎緩緩地說。
陶階是軍統“山雞”,雖然是路承周帶隊找到的證據。
但之前金惕明一直懷疑,憲兵分隊內部有軍統內線。
陶階的暴『露』,說明金惕明的懷疑是正確的。
這也說明了金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