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周剛開始認為,野崎是想讓自己引起軍統的重視。
軍統最擅長之事,就是制裁漢奸,日本步不緊逼,這個時候,除掉幾名漢奸,對其他蠢蠢欲動之人,也能起到一個警醒作用。
但是,野崎的語氣,有些過於急切。
路承周從杭州特警班訓練後,已經快半年時間,這段時間,他雖沒幹出驚天動地之事,但是,隨時與各方保持秘密聯絡,讓他迅速成長起來了。
路承周就像一把劍,雖沒出鞘,但已鋒利無比。
這件事,如果野崎只在情報裡提及,路承周可能不會懷疑。
但是,野崎特意與自己見面,而且還如此熱切。
野崎的態度,讓路承周覺得,這個任務,不像是為自己而來,反倒是他的任務一般。
與劉有軍接上頭後,路承周向他詳細說明了自己的想法。
路承周與軍統的聯絡,只能透過劉有軍。
“你的意思,野崎別有居心?”劉有軍沉吟著說。
“日本人什麼時候安過好心?”路承周不以為然的說。
野崎看似很重視他,但路承周很清楚,野崎只是利用自己,在野崎眼裡,自己還不如他養的那條狼狗。
原本,此事路承周都不想向劉有軍彙報。
但是,他的職責就是傳遞情報,如果讓野崎知道,自己將情報“貪汙”了,他以後不可能再獲得野崎的信任。
在特工行業,特別是像路承周這樣的臥底,往往只有一次機會。
一旦被人懷疑,他就不會再被信任。
為此,他可能要付出幾年,甚至十幾年的努力,有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再重用,永遠進入邊緣。
路承周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要三思而後行,必須仔細考慮各方反應。
“此事我會向總部彙報。”劉有軍沉吟著說。
路承周經常與日本方面聯絡,表面上還維持著與川崎弘的關係,對日本人的想法,會更加了解。
“我可以負責任的說,此次制裁漢奸,對日本人將更為有利。”路承周要走的時候,篤定的說。
晚上,路承周在寧園,與李向學見上面後,也向他闡述自己的想法。
“我認為,日本帝國主義在侵佔東北和熱河後,已經將侵略的矛頭,指向了海沽。他們現在最想做的,是要吞併整個華北。為此,會像察東事件一樣,蓄意製造一系列事件。”路承周堅定的說。
面對劉有軍的時候,他說話不能這麼無所顧忌。
作為一名臥底在日本特務機關的軍統臥底,路承周最重要的職責,是傳遞情報,而不是分析情報。
他能向劉有軍說出那樣的話,已經是最後的底線了。
“日本人包藏禍心,我們確實要警惕。”李向學緩緩的說。
正當路承周焦急的等著軍統的回覆後,5月1日晚上,海沽《國權報》社長鬍俞桓,在日租界被人暗殺。
路承周聽到訊息後,很是詫異,馬上聯絡到了劉有軍。
胡俞桓是有名的親日分子,《國權報》早就被日本人收買,為日本人侵略中國而鼓吹。
“胡俞桓不是我們動的手。”劉有軍搖了搖頭,他也覺得很奇怪。
總部或者給陳樹公下了命令,但從接到命令,再動手鋤奸,怎麼也要準備一段時間吧。
“那是誰幹的?”路承周奇怪的說。
“可能是某些愛國人士吧。”劉有軍說。
中國民眾已經有一部分人覺醒了,他們痛恨日本人,私自動手,也是可以理解的。
“會不會是日本人乾的?”路承周突然說道。
野崎做事急切,見軍統沒有馬上動手,就替軍統動手了。
“胡俞桓可是非常親日的,典型的漢奸賣國賊,日本人怎麼會殺他呢?”劉有軍詫異的說。
如果讓人知道,日本人隨意拋棄替他們賣命的人,以後誰還敢替日本人做事呢。
“我等會去收取野崎的情報,或許能有收穫。”路承周緩緩的說。
然而,野崎的情報,並沒有說及此事。
在情報裡,野崎大大勉勵了“鐵路”一頓,軍統行動迅速,“鐵路”應該會更加得到重用。
看到野崎的情報,路承周也是一頭霧水了。
胡俞桓之死,與日本人無關?還是野崎故意隱瞞自己?
然而,第二天凌晨,日租界又發生了一起兇殺案,《振報》社長白恩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