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必須學會情緒與表情的轉換,或者說,與什麼人說什麼話。
跟張奉新在一起的時候,路承周應該是一個愛國的有志青年,在警務處的時候,他應該是一位認真負責的巡捕。
而今天與川崎弘對話,路承周應該是一位世事懵懂,對未來迷茫的青年。
這些角色的轉換,對路承周的心理和應變能力,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年輕人,還是要有一個奮鬥的目標。”川崎弘緩緩的說。
“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可能是成家立業吧,這也是我母親最後的遺願。”路承周說。
他母親在最後時刻,最關心的就是兩件事,第一,位於治安裡的祖產不能變賣,哪怕家裡的東西都當了,但房子地契不能當。
第二,是路承周的婚姻大事,讓他遲早成家。
路承周在英租界警務處,每個月也有固定收入,雖然不算高,但在海沽來說,二十元一個月,也能勉強度日了。
“那更要奮鬥,努力吧。”川崎弘望著路承周,鼓勵著說。
“我會努力的。”路承周鄭重其事的說。
“孫保全的綁架案很典型,我想約幾個警察教練所的學生,還有你的幾位同學,大家一起探討一下,你有時間嗎?”川崎弘問。
“晚上只要不是太晚,我都有時間。”路承周忙不迭的說。
川崎弘在警察教練所,對政治並不怎麼關心,一心撲在教學上。
路承周與他交往之後,經常會忘記這個身份。
“那好,就約在今天晚上如何?”川崎弘馬上接著說。
“可以啊,我聽老師的安排。”路承周說。
“就定在須磨街吧,那裡有一家很不錯的飯店,我請大家吃日本壽司。”川崎弘說。
“須磨街?好。”路承周心裡很是詫異,須磨街可是在日租界。
雖然有些意外,但路承周還是答應了下來。
他現在的想法,與以前又有所不同。
在警察教練所時,是李向學做思想工作,他才試著與川崎弘接觸。
現在再與川崎弘接觸,路承周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任務。
他覺得,與川崎弘保持以前的關係,將有利於今後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