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何賀的話,路承週一愣,隨即他就明白了。
只是,路承周還是有些汗顏。
當然,路承周心裡再不好意思,表面上也得裝出一副茫然費解的樣子。
“何兄,此話從何說起?”路承周剛剛坐下,身子定在空中,一臉詫異的問。
“怪我之前沒有聽你之言,要不然,事情也不會如此不堪。”何賀一臉的懊惱。
路承周得到情報,中共正在追查一名日本特務,當時他如果及時撤出來,就算任務失敗,也不會被中共當場揭穿身份。
如果當時能果斷收網,至少可以抓捕一批中共分子。
現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怎麼啦?”路承周張大著嘴,“不解”的問。
雖然他知道,何賀是被放回來的,但其中的過程,卻不堪清楚。
“事情已經過去,不說也罷。”何賀擺了擺手,嘆息著說。
他在鐵路一中執行任務的事,於公於私,都不好告訴路承周。
況且,這麼丟臉的事,哪怕對上司,他也不能如實彙報。
肖殿榮以見上級為由,將他帶到河北大經路一處旅館。
在樓上一間僻靜的房間,裡面有一位中年男子,給他上了一堂精彩的馬列課。
當時何賀聽得很認真,他決定加入共產黨,也做了很多準備。
因此,他與中共的幹部,交流得很好。
直到對方突然喊出他的真名:何賀。
被人當場揭穿身份,何賀差點就要奪窗而逃。
但隨後肖殿榮走了進來,誠懇的邀請他參加中國共產黨,以何賀的名義。
何賀自然不會背叛黨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逃離。
讓他沒想到的是,肖殿榮主動讓出了道路。
何賀出來的時候,看到門外站著兩名彪形大漢,他暗自慚愧,如果真的動武,他早就躺下了。
當時何賀沒考慮這麼多,只顧著奪路而逃。
何賀向陳世光彙報,他是靠著“機智”、“勇敢”,發現情況不對,主動撤回來的。
實際上,何賀很清楚,是中共有意放他走的。
共產黨很高明,放他走之前,還給他上了一堂課,想在最後關頭拉攏他。
被中共放回來,與自己主動撤回來,這是兩個性質的問題。
如果是主動撤回來,何賀雖然行動失敗,但不會沮喪。
現在的何賀,覺得被中共深深地羞辱了一次,而他還要感激中共高抬貴手。
何賀找路承周,名義上感謝,實際上是想找個人喝酒。
這種事,最好的辦法,是找人傾訴。
可是,他和路承周的身份,都決定了,不可能向對方交心。
“是不是你的任務……結束了?”路承周“恍然大悟”的問。
之前劉有軍說起過,何賀要求自己配合,讓他更好的接近中共。
因此,他這樣問,並不會引起何賀的懷疑。
路承周的身份,讓他能知道各方的情報。
因此,他必須更加謹言慎行。
在何賀面前,他不能透露中共和日本的資訊,在日本人面前,又不能談及軍統和中共的情況。
否則,一旦穿幫,他的身份就會被人懷疑。
一旦被人懷疑,距離身份暴露也就不遠了。
因此,路承周的工作,決定了他必須零失誤。
有的時候,一句話說錯了,他的任務就失敗了。
“算是吧。”何賀嘆了口氣。
他知道,路承周已經問得很客氣了,他回來後,向陳世光彙報工作,直接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陳世光將何賀打入中共之事,向總部彙報。
總部的嘉獎電,還沒捂熱,何賀就灰溜溜的回來了,陳世光能給好臉色才怪。
幸好,陳世光並不知道,他是被中共有意放回來的,否則後果更嚴重。
“以後有何打算?”路承周不再多問。
何賀和他接受的同樣的訓練,工作上的事情,兩人都會比較謹慎。
何賀雖是情報組長,但路承周不是他的屬下,兩人如果討論工作上的事,屬於違紀。
“還能有什麼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唄。”何賀苦笑著說。
他今天來找路承周,純粹是想感謝。
至於以後的打算,涉及到工作上的事,他不能跟路承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