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十幾個人,或老或少,臉色也都是一片陰晴未定。
他們這些人,已經都是周圍一眾修行者裡面最為拔尖的幾個,之前他們隱在了人群裡,伺機等著方原露出了破綻再一擊而中,急切間根本不可能找得到他們,如今卻水落石出。
則方原眼神一轉,便已看到了這些人裡,一個身著灰色衣袍的中年男子。
那個男子反手持劍,劍在袖中,若隱若現。
方原認出了他身上的氣機,適才藏身於人群之中,暴起一劍,險些傷著了自己的便是此人,而在這個時候,他也明顯是想著故技重施,躲在了蘇聞香身後,估計是想趁著方原向蘇聞香出手之時再伺機出劍,不過這時候見方原的目光看向了自己,便緩緩的站了出來。
“你是何人?”
方原看著他,面無喜怒,只是輕聲開口問道。
“天來城,柳子越!”
那個灰袍中年人淡淡開口,此前一身氣機幾乎讓人察覺不到,可在他報出了自己的名字時,卻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鋒銳之意在他身上升騰了起來,猶如一劍,刺向了九天雲宵。
“他是……天來城第一劍?”
不遠處,八荒山百丈之外的修士還有不少,聽到了這個名字,心裡頓時一驚。
但很快的,便有人吃驚的叫道:“他不是金丹境界嗎?”
“應該是用某種秘法壓制了修為,這才進入了秘境……”
“類似秘法倒是常見,可一旦封印了自己金丹,恐怕修為會永久受損啊,若是好好調整,重回金丹境界之後,也起碼墜落三階修為,若是更倒楣一些,更是會永遠留在築基……”
“……”
“……”
周圍一片議論紛紛,臉色驚懼。
萬萬沒想到金家為了斬殺這天道築基,居然下了這麼大的血本……
這位劍道高手柳子越可不是什麼無名小卒,而是坐鎮一方的大高手,在外界的名聲之上,他隱隱是與金家的十位老祖齊名的存在,可如今,居然拼著修為受損,入了秘境?
周圍人的紛紛議論,方原並不理會,但是聽到了“天來城第一劍”這個稱號,心裡倒是忽然間想起了一個人來,便目光看著那柳子越,輕聲道:“我曾遇見過一個叫顧道雄的人,他曾經向一位姓柳的劍道宗師求劍,結果被人誤導,險些入了歧途,是不是你?”
“顧道雄?”
那柳子越聽了這個名字,臉上卻現出了一抹譏誚之意,森然道:“向我求劍的人多了,磕頭的長隊可以排到十里之外去,每一個都說自己誠意學劍,求我指點,呵呵,我倘若任是誰過來求劍了,我都要傳,那豈不是要將我三絕劍一門的精粹全都給了外人?”
方原看向了他,冷冷道:“若不想傳,那你可以拒絕,為什麼要傳假的?”
那柳子越冷笑了一聲,道:“因為我高興,不可以麼?”
方原便不再問了,深呼了一口氣,道:“此次我別人皆可不殺,惟你必死!”
“就憑你?”
柳子越聽了此言,臉色一陣扭曲,冷喝道:“小兒休得猖狂,劍道不比神通,是要下苦功夫的,老夫參悟劍道三十年,習得劍法,又破得劍法,悟得劍勢,又破得劍勢,潛心養劍十載,終於在易水河畔觀天地風雲變化,窺見劍道真意,你有何資格在我面前撒野?”
“憑劍道!”
方原平靜說著,居然法印一散,將三道雷靈斂去,而後大袖飄飄,四下裡一望,卻見不遠處的地面上,便斜斜的丟著一柄劍,想必是剛才那些人被吸進了大陣中時留了下來的。
他五指一張,那柄劍便飛到了他手裡來,而後他反手持劍,向前走來。
“找死!”
那柳子越見了他這模樣,神色卻是一陣扭曲,森然冷笑了起來。
方原無論是施展神通還是駕御法寶,他都不會小瞧了方原,可偏偏他見方原居然收了法寶,斂了神通,隨手撿了一把劍向自己走了過來,心裡那種荒唐之意便揮之不去了……
“早就聽說你曾在金家指點那姓顧的小子,當眾貶斥我劍道,那時老夫便想殺你!”
柳子越眼底,陡然掠過了一抹寒光,森然厲喝:“今日,正是合該我為自己正名!”
“嘩啦……”
說出了這話時,他已陡然劍氣衝宵。
一霎那間,天地之間,風雲色變,在他身後的空中,居然像是出現了一條無邊大河,橫亙虛空,滔滔流淌,萬世不絕,一種沛莫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