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讓他們留在殘破的大仙界裡守候。
然後他離開仙帝宮,開鑿帝氏一脈世代祭拜的仙山之石,煉就神碑,將自己所知的一切,都記入了神碑之中,不過在記載完了之後,他忽又覺得有些可笑,也不知是一時興起,還是帶了些自嘲之意,他將一些看起來與這一段歷史無關的趣事記在了石碑的表面……
他是一個喜歡聽趣事的人,漫長而空洞的仙帝生涯裡,他的帝宮之中,便養了很多俚官,將他們蒐集而來的各方趣事講給他聽,本來這些小故事,他平時只是當個笑話來聽的,但也不知怎麼的,在這時候,他卻不停的想起這些事,彷彿自己也變成了這故事裡面的人。
“終要留下一方可以孕育出希望之地!”
他抬眼看向了大仙界,這已經是一片破滅後的世界,這樣的世界,是孕育不出希望的,魔息蕩蕩之下,大仙界也不會再有任何一方世界,可以得到真正的安寧,孕育出真正的希望,所以他便集起了最後的一身法力,在惟一距離大仙界遙遠,但卻又有著千絲萬縷,無法磨滅的血脈聯絡的天元與大仙界之間,佈下了一方天人壁壘,以護其不受魔息所侵蝕……
以他如今的修為,看向了那一方祖地,實在感覺那祖地弱小的可憐。
但帝軒望著那一片祖地,卻像是看著一方將放而未放的花,看著一抹帶了希望的顏色!
“吾將去矣!”
做罷了這所有的事情,他回過了頭來,向四大神衛揖禮。
“四位道友守護帝池已久,便再替吾守護一下人間吧!”
“其罪在我,但此任,我已擔不得了……”
“帝氏恢弘浩瀚,光耀萬古,但自今日起,帝氏因而我絕……”
“願只願,後人念及時,帝氏尚留一分尊顏,吾心,便不愧矣……”
“……”
“……”
堂堂仙帝,便在說完了這番話之後,身形崩潰,一寸一寸,化作了飛灰。
帝軒逝了。
三十三天帝氏一脈,也因此而絕了!
曾經無比繁華,無法浩大的大仙界,就此終結。
留下的,只有無盡破敗的三十三天,和一片生活在了絕望裡的人。
他們因著帝氏的話,無盡守候,等著希望歸來。
……
……
方原從石碑裡的大夢之中醒來,長吁一口氣,看向了周圍。
周圍仍是那般破敗的世界,那場大戰,還未結束。
帝虛便在他身前不遠處,面帶微笑,靜靜的看著他,耐心的等著他。
方原沒有立時說話,他只是在想著那石碑裡的內容。
大仙界的歷史,原來是這樣的!
如今,所有的石碑他都已經看到過了,完整的大仙界歷史,他也瞭解到了,這九塊石碑,就是記錄了帝氏一脈所有歷史的石碑,而他在天來城金家通往的秘境裡所看到的,乃是第十塊碑,那一塊碑不是為了記錄歷史,而是為了鎮住天人壁壘,也是給人間的一封書信。
那一塊碑,他還沒有細緻的看過,但猜也能猜到上面的內容了。
在這第九碑的內容裡,帝軒背下了一切因果,以帝氏氣運,換未來一線生機。
但這一場浩劫,真的只是因帝氏而起麼?
有錯的,或許真的只是人心!
……
……
“現在你應該明白,為何我會說一切都是命中註定了!”
帝虛等了方原很久,似乎在等著他將所看到的一切都消化掉,才輕聲笑著開口:“就連曾經如此強大的大仙界,都逃不過人心的詛咒,無盡繁華,一夕之間變成了絕途,更何況是如今這一片殘破的世界呢?你不必太過悲痛,也不必太過自悔,因為這一次,本就不是哪個人的錯,錯就錯在,你生而為人,錯就錯在,人心便是這樣的,永遠都不會有變化!”
“或許是吧!”
方原過了很久之後,才抬起了頭來。
他很認真的看著帝虛,道:“我現在很想知道,你究竟是誰?”
眼睛看著帝虛的眼睛,他慢慢說了下去,道:“第九碑內已經記載的很明白,帝氏已經絕滅了,沒有後裔留下,而你自稱為帝氏後人,預言中的救世之人,那麼……”
“我確實是帝氏,但我並非帝氏後人,甚至……”
帝虛看著方原,眼角堆出了些笑意,道:“我甚至不是人!”
方原認真的看著他,不動聲